清军要攻进江阴有多难?大军围城八十一天,9万忠义叠尸塞河

最残酷的战争,最悲壮的抵抗,根本不在影视剧里,而在真实的 历史 之中。


三百多年前,在距离《八百》壮士守卫上海四行仓库不远的江阴,发生了一次规模更大的守城血战,几万普通老百姓,与满清正规军血战八十一天,最后全城只活下来了53个人,这就是 历史 上著名的“江阴八十一日”。


《崇祯江阴县志》在提到这次江阴抵抗时说: “不独为礼让之邑,实称忠献之邦,长江底柱,允足表峙东南也。”


清史专家纪连海说:“我认为像江阴八十一日这样的故事渗透了我的思想和理念,……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些江阴百姓才是民族的脊梁。”


铭记八百,更不要忘记“江阴八十一日”。



风暴来临之前,总是先有一段不安的平静期。


1645年上半年,满蒙军队在豫亲王多铎的带领下,挥军南下,准备平定江南,统一全国。


出乎意料,史可法苦心经营的江北四镇一触即溃,百万大军不是望风归降,就是狼狈逃窜,清军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武装抵抗,所经过的城镇都“结彩于路,出城相迎”。



此时的江阴,和无锡、武进、宜兴、靖江四个县都隶属于常州府。


起初,清军进入常州府的辖区时,也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在进入无锡的时候,还有一个叫王玉茹的贡生,组织了一帮人挑着猪肉、面粉,赶着三十只羊去慰问清军。


似乎清军平定江南,易如反掌,似乎江南之人,都没有什么反抗意愿。然而,这只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江阴打破。


六月五日,常州府向下辖的五个县发布通知,要求它们在十天之内务必上交本县的户籍册、田赋册等重要文件。移交这些文件,在政治上就表示,这个城市的管理权就正式移交给了清政府。


直到此时,清军对常州府的接收工作,一切都非常顺利。无锡、武进、宜兴、靖江四个县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向常州府上交了文件,而且局势都比较稳定,但除了江阴。


原来就在五月末,在江阴任职的南明主要官员,包括县令、参将、县丞,这些人都不想抵抗,但也不愿意落下“汉奸”的骂名,一个个都弃职逃走了,所以此时的江阴,已经完全陷入了无政府的混乱状态。



到了六月二十四日,为了稳定江阴局势,多铎派了一个叫方亨的人,担任江阴的新知县。


方亨是河南人,明朝的进士,就在豫亲王多铎率领部队,正准备从河南出发剿灭李自成的时候,他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带着巨款跑到多铎的清军大营,主动捐献巨款,表示愿意归顺大清,因此多铎对他的印象格外深刻。


显然,方亨想做一个铁杆的大清顺官,但非常可惜,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好,他怎么也想不到,半个月之后,江阴就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听说江阴来了新知县,八个江阴士绅求立即去见方亨。初来乍到的方亨,直奔主题,说:“各县已献册,江阴何以独无?”八个士绅回答说:“我们已经归顺,并且把文件送到常州府了。”


常州府明明没有收到江阴文件,为什么这些士绅却说已经送交上去了呢?是这些士绅在说谎吗?不是的,是因为这中间出了叉子。


就在江阴陷入群龙无首那段时间,面对江阴城该投降归顺,还是依城抵抗这个重大问题,江阴士绅这股不容忽视的政治力量,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他们一并推举县主簿莫士英为代理县长。


经过商议,江阴士绅决定归顺清军,并且委托代理县长莫士英,将常州府要求的相关文件呈递上去。可是,当时的常州临时知府被调走了,不知什么原因,新旧知府并没有做好交接工作,所以导致新接任的常州知府宗灏,并没有收到江阴的文件。


原件丢失,只能重新造册登记。


血气方刚的方亨,虽然投机有道,但毕竟还太年轻,说起话来颐指气使,刚硬直接,初次见面就给江阴士绅留下了极其不佳的印象,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果然,考验方亨的时候来了。


六月二十五日,这是方亨上任江阴知县的第二天,江阴北门外发生了一件令他不安的事情。


一支被清军打败的南明水师部队,败逃到了江阴城外,士兵为了换取生活物品,开始沿街贱卖武器。恰逢乱世,盗贼横行,百姓为了看家护院,就开始争先抢购武器。百姓购买武器,这在方亨看来,后患无穷,必须全部收缴。


于是六月二十六日,方亨下令收缴百姓手中的所有武器,不料引起一片哗然,最终百姓只象征性地上交了少量武器,大量武器都被百姓藏在了家里。


收缴武器的结果,让方亨十分不满,所以第二天准备派人挨家挨户去搜缴,就在这个时候,比收缴武器更大的危机来了。


六月二十七日,常州知府宗灏派了四名清兵,快马加鞭赶到了江阴,传达了豫亲王多铎的一条命令, “江阴限三日薙发”



薙发,就是剃发,就是要求汉人把头发剃成满人的样子,脑袋的前半部分全部剃干净,后半部分梳成辫子。之所以要求汉人剃发,这其实是满人文化自卑的一种表现,他们把将汉人是不是剃发,当成是否真心投降满族的一个政治标志。


然而,对于汉族士大夫来讲,这万万不能接受。除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当时的士大夫心中,一直都有“华夷之分”的民族歧视观念。野蛮民族,说得难听一点,和禽兽没有区别,剃发就相当于放弃文明,甘做禽兽。


但清廷已经下定决心,“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就在六月初五,多尔衮收到南京被占领的消息之后,觉得天下统一,指日可待,于是下令,“ 各处文武军民尽令剃发,倘有不从,以军法从事。”



方亨作为一个基层县令,只能服从朝廷的命令。


六月二十八日,方亨出了告示,“限期三日,全县官民全部剃发”。告示刚一贴出,江阴就沸腾了,顿时群情激奋。很快全城开始大串联,大家成群结伙地商讨对策。


六月二十九日上午,江阴北门一带就有九个乡老来到县衙,强烈抗议剃发令。方亨见状,火冒三丈,直接和九个乡老“硬杠”起来,气得这些老头大骂方亨:“汝是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羞也不羞、丑也不丑?”


江阴士民对剃发令的抵制态度,大大超出了方亨的预期,他没想到江阴人敢公然和政府唱对台戏,但思虑之后,方亨还是决定在江阴文庙明伦堂举行仪式,强制执行剃发令。


剃发令能否顺利执行下去,方亨一点谱都没有。



这一天是闰六月初一。


方亨一大早就到了江阴文庙门前,早在那里等候的士绅和乡老有一百多人,他们跟着方亨进入了明伦堂,依次进香祭拜孔子。礼拜之后,大家就问方亨:“今江阴已顺,想无他事矣。”方亨说:“止有薙发尔。前所差四兵,为押薙发故也。”



众人追问:“能不能不剃发?”方亨脸色铁青,拿出官老爷的威风说:“必须剃,这是朝廷的法令,不得违抗。”说完,在侍卫的护卫下,方亨就回县衙去了。


方亨走后,明伦堂里的人一片叹息,有一些年龄大的士绅和乡老也都散了,但年轻的秀才们却迟迟不愿意离开。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的时候,有个叫许用的秀才,突然举起了一副朱元璋的画像,跪在地上痛哭哀嚎,然后慷慨陈词,“ 头可断,发绝不可剃也 ”。在场的秀才们都被许用感染了,一时热血澎湃,纷纷响应。


就这样,江阴抵制剃发令的熊熊烈火,一下子被许用点燃了。然而此刻,谁也不知道,许用这些秀才们的倡议,会将江阴带到什么地方。


很快,许用的文庙倡议,就变成了武力对抗。


江阴北门一群有点拳脚功夫的年轻人,听说秀才们在文庙倡议反抗之后,非常兴奋,然后就一面敲锣,一面手持武器,直奔县衙,想暴力威逼知县放弃剃发令,城里有上万人响应。


方亨坐在大堂上,看见这些人私闯公堂,手里还都带了武器,大声呵斥,并且下令收缴兵器,但被这些少年严词拒绝。正当方亨与少年们僵持的时候,从衙门走出了一个人,他的出现,立即激化了矛盾。


这个人是方亨的客人,听到县衙大堂人声汹涌,没经过方亨的同意,就对这些气势汹汹的少年破口大骂,“尔这些奴才们,个个都该砍头。”


这话一出,一下子就点燃了火药桶,一群人蜂拥而上,一边咒骂一边拳打脚踢,最后这个人就被活活打死了。这些少年打死人之后,依然不解气,就拆了县衙大堂的木门,劈成柴火,准备焚尸,衙役们都被吓得不敢上前。


眼看局势已经失控,方亨急忙出来捉拿正要焚尸的少年,但他刚一离开太师椅,就被一群少年围住撕扯,衣服都被扯烂了,他被揪住衣服不放,被逼允诺江阴不剃发。人群汹汹,方亨心中也害怕,于是答应立马上报,请求免除剃发令,好不容易才让人群散去。


这些少年还不知,这只是方亨的缓兵之计。


缓过神来之后的方亨,立即给常州知府写了一封密信,不是请求免除江阴剃发令,而是请求州府立马派兵来捉拿这些大胆之徒,命人骑快马赶去常州府。然而,方亨百密一疏,他写密信的事,泄露了。


傍晚,县衙里有一个人跑到江阴北门外,找到了那群拳脚少年,告诉他们知县已经派人去搬救兵来杀他们了。一群人愤怒不已,又冲进了县衙,绑了方亨,把他扣押在了一个宾馆里。最后是几位士绅出面劝说,这群少年才放了方亨。


闰六月初二凌晨,被折腾了一晚上的方亨,刚回到县衙就听说江阴全行业罢市,四乡民众,分队伍、树旗帜在校场集会,抗议剃发,因为人太多,所以是“填塞道路,容足无处”。方亨惊恐失措,赶紧赶到会场去安抚,然而安抚并没有用。



傍晚,方亨被人群裹挟进文庙明伦堂,后面跟了一大群江阴士民,在明伦堂上,许用坚持倡导反抗,士民也一致宣誓:江阴揭竿而起,反抗清廷,然后推举县典史(相当于公安局长)陈明遇为守城抗清主帅,江阴城乡开始分发武器弹药,江阴城门戒严,全城严格盘查。


方亨眼看无力回天,开始阳奉阴违,表面上附和起义,暗地里却向常州府写密信,通告江阴已反,请求派兵来围剿。


可是密信还没出城,就被搜了出来。于是,陈明遇命人去县衙抓捕方亨,同时还搜出了已经降清的县主簿莫士英,然后将这两个人一起扔进了监狱,并且杀了常州府派来的四个清兵。


江阴反了,那该怎么守城呢?



要守城就要有兵,有武器,这些江阴城都有吗?


江阴全县一共有三坊十七乡,每个坊乡都有团练,按照每个坊乡200民兵估算,全县一共仅有4000个民兵,再加上1000多职业军人,全城一共仅有5000兵力,这些兵力要想守住江阴,是万万不够的,需要尽快招兵买马,招募乡勇。


江阴城里的武器装备还算不错,有二百多门大炮,火药三百翁,弹丸千余旦,还有上千杆火铳,但这些对于守城来讲,也不够,需要加紧制造或购买。


招兵买马,都需要钱,可是此时江阴县里的钱根本不够,没有钱这个城根本就没法守。就在陈明遇为钱发愁的时候,居住在江阴的徽商程璧慷慨解囊,一下子捐出了三万五千两白银,解了燃眉之急。


有了程璧的巨额捐款,陈明遇一边命人去购买火药和其他兵器,一边命令城外的官兵撤回城内,并将红衣大炮搬到城墙上,同时命人去县城周边的乡村,组织乡兵进城守城,城内派人昼夜巡查,排查奸细。



清兵的确没有给江阴城多长时间的准备。


闰六月初五,常州知府宗灏就派出三百府兵企图突袭江阴,可是就在这三百府兵刚到江阴城外的秦望山脚下时,就被早已埋伏在半山腰的乡兵给全歼了。


这场伏击是江阴守城的第一战,江阴大获全胜,极大地鼓舞了全城士气。然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宗灏得知府兵兵败的消息之后,第二天就又派出马步兵一千多人,水师五百多人,水陆并进围攻江阴,这些兵其实都是降清的前明军队。在宗灏看来,一个小小的江阴,这一千五百人足以平叛,但他太小瞧江阴人反抗的决心和勇猛了。


听说常州府又派兵来,那群威逼县令的北门拳脚少年,立即成立冲锋营,带上兵器出城伏击马步兵,虽然少年们个个勇猛,还会一些武功,但终因寡不敌众而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然而遭遇伏击的官军也没敢攻城,而是驻扎在了江阴南门外的麻皮桥。


相比之下,常州府派来的水师,就有点像来 搞笑 的。


他们的船开到双桥这个地方,田里的农夫大声辱骂,水师士兵大怒,要斩杀田农,这些田农也非常彪悍,一群人拔起青苗就往船上扔,船上的士兵脚滑,很多人落水,上岸之后,又被这些田农用锄头围殴打死。



可见,江阴人的抵抗无处不在,江阴人的勇猛彪悍也令人惊叹。


从闰六月初七开始,城外官军和江阴乡兵,对峙了十多天,期间又有大批乡兵进入城内,乡兵也多次出城迎战,但最终都因寡不敌众而失败,然而官兵也并没拿下江阴城。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鼓舞士气,在闰六月初九,陈明遇下令杀死了知县方亨和县主簿莫士英,为守城祭旗。



陈明遇也知道,如果没有外援,江阴城破是迟早的事儿,所以他请程璧出城去找援军,程璧出城时,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出来作军饷,一共有十四万两。


江阴久攻不下,常州知府宗灏只能请求多铎出兵围剿江阴。


闰六月二十日,多铎命令南明降将刘良佐率军四千平定江阴。刘良佐的部队,属于清军的野战部队,战斗力强悍,江阴乡兵与刘良佐部队交战多次,都以失败而归。


刘良佐也没主动攻城,而是分兵围城,并且在江阴城外的乡村大肆劫掠,绞杀乡兵,目的是肃清江阴城外所有的反抗武装,彻底将江阴变成一座孤城。


在围城的第四天,闰六月二十四日,刘良佐派人向城内射入一封劝降书。刘良佐是胡萝卜加大棒,先是武力威胁,再是利益诱惑,那江阴城会投降吗?


陈明遇与一众士绅秀才商议,所有人都不愿意投降。二十五日,给刘良佐回了一封信,信中说,“ 纵百万临城,江阴死守之志已决,断不苟且求生也。 ”可见,江阴士民守城之坚决。


刘良佐气急败坏,用了五天时间,彻底肃清了江阴城外的乡兵,到了七月一日,开始集中精力攻城,但是江阴城墙坚固,火炮居高临下,威力巨大,刘良佐的小炮根本打不到城墙,攻城部队很快就被杀退。



到了七月初五,江阴城内出了一件大事——城里发现了内奸。


守城将领之一,前游巡营守备顾元泌通敌,他每次登城御敌的时候,弓箭都故意不射敌兵。他的一个亲信还偷城里的火药,想趁夜投敌,被巡城的乡兵当场抓住。另外,还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封请兵文书。


陈明遇大吃一惊,杀了顾元泌等四十个人,彻底肃清了城中内应。然而,麻烦也接着来了,这些人都是守城的军事将领,杀了这些人之后,城里就没有多少守城军官了,陈明遇自知靠自己一个人,无法率领江阴乡兵守住城池,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前任,江阴前典史阎应元,


那陈明遇为什么要请阎应元呢?


阎应元的确是一个果敢勇猛之人,他在上任江阴典史不久,就有一个叫顾三麻子的海盗,率领上百艘海盗船,想趁着涨潮偷袭江阴县城。阎应元临危不乱,率领乡兵到江边御敌,他连射三箭,三箭三中,顾三麻子见状,吓得胆战心惊,掉头就跑,从此再也不敢进犯江阴。


崇祯死后,消息传到江阴,江阴民乱四起,阎应元又是单枪匹马平息了民乱,所以阎应元虽是典史,但在江阴的威望,远远超过了知县,此时他已经被派到广东英德县去当主簿,但因为母亲病重,就在家中侍奉。


阎应元接到邀请之后,在七月初九就带着四十八个家丁进入了江阴城,接替陈明遇,成为了江阴守城的新主帅。


从这一刻开始,江阴守城战局将发生深刻的转变,将向着白热化、残酷化的方向演变。


阎应元接过帅印,立即对守城事务做了调整。发军火、明赏罚、募新兵、明职责,极大提高了守城乡兵的组织性和战斗力,然后命武举人王公略守东门,把总汪某守南门,陈明遇守西门,他自守北门,让人用木头堵住各个城门,坚守城池等待援军,不再出城野战。


接下来连续几天,清军每一天都在攻城,战斗异常激烈。其中最激烈的一次,发生在七月十三日清晨。


刘良佐的三千精兵在十多个猛将的率领下,猛攻阎应元把手的北门,他们通过浮桥,企图通过云梯爬上城墙。城墙上的乡兵用砖石、弓箭、火铳抵挡,清兵死伤惨重,却没有一个人登上城墙。


看见北门久攻不下,刘良佐手下一个猛将,身穿三层甲衣,爬上了云梯,举刀乱砍,城上的乡兵用长矛刺他,但是刺不进去,这时有一个少年,一枪刺中了这员猛将的喉咙,立即毙命。


你不要以为阎应元只会被动死守城池,他也会主动出击,以智取胜,守城期间多次使用诈降,重创清军。



连续多日攻城,刘良佐已经损失多员大将,兵力损失了五分之一,然而江阴城依然岿立不动。但对江阴城不利的消息也不断传来,有几股驰援江阴的援兵,都被清军击溃。多铎又命令贝勒博洛率领大军赶往江阴,接替刘良佐成为清军的新统帅,同时还从苏州等地调来了一百多门红夷大炮。


博洛来后,也没有直接攻城,而是让两位明朝降将,一个是南明水军总兵官黄蜚,一个是南明江南总兵官吴志葵去江阴城下劝阎应元投降,阎应元对这两人坡口大骂,坚决不降。


博洛看劝降无效,就开始武力攻城。


七月二十三日,博洛炮轰江阴城无果。第二天,博洛集中炮火对着江阴南门轰击,炮声震天,飞弹如雨,很快就有五处城墙被轰塌,城墙上的守城乡兵死伤惨烈。有一个乡兵的头被炮弹削去,身体还挺立在城墙之上,还有一个乡兵,被炮弹打穿的身体,血肉横飞。


眼看城墙危急,阎应元征用了全城的棺材,里面填实了细土,再将棺材抬到城墙的缺口前面,再让铁匠用铁链捆绑大木门,堵在塌方处,很快城墙都又被堵死了。但这次炮击实在太猛烈,城中的很多房屋都被炸毁,死伤很多百姓。


比炮火更可怕的危机也来了,城里的粮食快要被吃完了,炮弹也快要用完了,而江阴还不知道要坚持多久。



博洛作为满清大将,骁勇善战,骄横无惧,从关外打到中原,从北一路南下,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像江阴这么难啃的硬骨头。


江阴久攻不下,也惊动了远在北京的摄政王多尔衮,他亲自下旨招安。八月十二日,多铎也写信劝降说 “明已亡,何苦死守?回头是岸,时间不多矣!”


此时江阴城内,已经接近弹尽粮绝,这次清军劝降,也是保全江阴城多数军民最后的机会,此时如果投降,江阴也许还能保全,但是阎应元和江阴士绅不愿投降,“ 愿受炮打,宁死不降。


八月十四日无战事,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晚上皓月当空,正好是赏月的好时光,阎应元和陈明遇,给城里的居民发了赏月钱,很多守城的乡兵拿到钱之后,买了酒,对月畅饮,还有人唱起了江南丝竹调。


此时的江阴士民还不知道,这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个中秋节。


八月十九日,多铎又从南京、镇江调来了二十四门口径更大的“神威大将军”火炮,炮弹都是十三斤中的实心铁弹,同时又派了一只部队赶往江阴支援,此时战局已经完全扭转,清军无论是在火力还是在人数上,都占尽了优势,江阴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八月二十日晚,博洛命令炮兵将两百门小孔径红夷大炮和二十四门大口径的“神威大将军”火炮,全部集中在花家坝。


八月二十一日上午,雨下得特别大,博洛下达攻城命令,所有大炮集中攻打东北城墙角,“神威大将军”的炮弹,打到城内,落地就能炸毁一片房屋,炸死炸伤很多乡兵和居民,在重炮的轰击之下,东北城角危如累卵。


清军步兵在大雨和硝烟的掩护下,已经渡过护城河,蜂拥而上,守城乡兵寡不敌众被击溃,大批八旗士兵涌入城内,随即江阴其他城门也先后失陷,江阴城破。


城破之后的江阴,又陷入了惨烈的巷战,也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


阎应元在城破之后,率领乡兵与清兵进行巷战,他冲进敌阵,与清兵短刀相接,一直厮杀到湖边,砍死了数个清兵之后,背部中了三箭,阎应元自知身负重伤,不能力战,就对跟着他的家丁说:“臣心已尽,臣力已竭,报国事毕,请你们逃出去,照顾好我的两个儿子。”说完就拔出短刀,刺向胸口,然后跳入湖中,以求溺死。


但阎应元并没有被淹死,而是被人救起,此时刘良佐的兵刚好赶到,就把阎应元带了回去。八月二十一日深夜,博洛审问阎应元无果,就把他拘押在了栖霞禅院,晚上就被斩首,死时年仅三十九岁。


陈明遇在城破的时候,骑马一路杀到了自家门口,然后命人把家门封闭,点燃烧屋,陈明遇的妻儿老小四十二口人,全部被烧死。烧死家人之后,陈明遇又策马向前,遭遇一队清兵,立即下马近身搏杀,身中数刀,血流不止,靠在墙上,握刀僵立,英勇战死。


首先倡议起义的秀才许用,在城破之后,立马跑回家,一家老小身上都浇上了桐油,全体自焚,在一片惨叫之声中,许用全家人都被烧成了焦炭,许用死的时候,年仅三十三岁。其他参与倡议的士绅,也都阖家殉难。


战争无论胜败,苦的都是百姓,江阴城破之后,清军下令屠城三日,清军挨家挨户搜查,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全城陷入一片火海,抢劫、奸淫、杀戮不断。



守城的乡兵拼尽最后一口气,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最后都死在了清军的屠刀之下。城中的居民,手无寸铁,在清军的追杀下,或跳河、或自焚、或自刎、或上吊、或投井。江阴城所有的河流、湖泊、水井里处处都是叠了好几层的尸体。


死得最惨的就是女人和孩子。


屠城的时候,十几个清兵掳掠了三个逃命的年轻女子,把他们绑到观音寺里,当着菩萨的面,恣意蹂躏。有个僧人看见清军这般禽兽不如,就想火烧大殿,但不幸被清军发现,全寺上百人全部被杀,那三个被蹂躏的女子也被杀。


在江阴中街,七八个清兵闯入了一户民宅,有一个母亲带着一儿一女,清兵不由分说轮奸了母女两人,后来又杀了男孩,砍断了母亲的双腿,将女儿掳走。


像这种禽兽恶行,江阴城到处都是。直到八月二十三日下午,清兵见城中兵民已被杀绝,才奉命封刀。


清军之所以下令屠城三天,确实是因为江阴的抵抗,给清军造成了重大损失。


在清军的屠刀之下,江阴变成了一座死城,一座鬼城。


最后江阴全城几万人,只有极少数的人逃出城,城内活下来的只有十二个和尚和四十一个小孩,这五十三个人因为躲了起来才侥幸活了下来。后任江阴知县,整整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昼夜焚烧,才将江阴城里的尸体处理完。


为了一个头发,江阴人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这到底值得吗?为了成就忠义,明知会失败,阎应元、陈明遇、许用这些人坚持抵抗,宁死不降,这到底明智吗?


这也许就是信仰的力量吧,不是信仰造就了殉教者,而是殉教者造成了信仰,江阴人是英雄。美国哲学家威尔·罗杰斯说:我们不可能全都做英雄,总得有人坐在路边,当英雄经过时为他们叫好。


我们为江阴英雄叫好,但更要看到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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