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而往,悠然而来”,从《庄子·至乐》“鼓盆而歌”看庄子的生死观
今天读到了东晋书法大家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其中有一句“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引起我的好奇心。这句话的意思是: 本来知道把生死等同的说法是不真实的,把长寿和短命等同起来的说法是妄造的。古人如此,今人对生死更不能释然。
那么王羲之提到这位能够看淡生死之人又是谁呢?这是谁那么超脱?莫非又是“天地人合一”的“齐物”论的提出者,道家学派创始人——庄周庄大师了。
翻开《庄子》一书,果真没有猜错,这种 看淡生死,无惧死亡的洒脱,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在《庄子·至乐》中的有一个小故事“鼓盆而歌”,更是对生死的一种别样的理解吧。
【原文】
“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译文】
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前往表示
吊唁,庄子却正在分开双腿像簸箕一样坐着,一边敲打着瓦缶一边唱歌。惠子说:“你跟死去的妻子生活了一辈子,生儿育女直至衰老而死,人死了不伤心哭泣也就算了,又敲着瓦缶唱起歌来,不也太过分了吧!”
【原文】
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慨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笏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
【译文】
庄子说:“不对哩。这个人她初死之时,我怎么能不感慨伤心呢!然而仔细考察她开始原本就不曾出生,不只是不曾出生而且本来就不曾具有形体,不只是不曾具有形体而且原本就不曾形成元气。夹杂在恍恍惚惚的境域之中,变化而有了元气,元气变化而有了形体,形体变化而有了生命。
【原文】
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译文】
如今变化又回到死亡,这就跟春夏秋冬四季运行一样。死去的那个人将安安稳稳地寝卧在天地之间,而我却鸣呜地围着她啼哭,自认为这是不能通晓于天命,所以也就停止了哭泣。”
读懂了这个故事,我终于明白,庄子面对相濡以沫,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的死亡,敲击着瓦盆唱歌,并非绝情寡义。
而是在他看来,生死存亡,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轮回,就像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一切都是轮回。死亡,也不过是从忙碌的生活回到寂静,回到天地之间罢了。
那么在我看来,庄子的生死观是具有现实意义的。
就在昨天,同一个办公室的小妹妹确诊胃癌,而且还是晚期,相处多年,亲同手足,闻此噩耗,大家唏嘘不已。
既感慨她时运不济,又虑及她尚未成年的孩子,更担心她那身在农村望女成凤的老母亲,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读了庄子,我多少有些释然,“生者寄世,死者归也”,既然人生在世是寄宿,我们终有要回家的那天,既然是回家,是我们的归宿,那就高高兴兴的回去。
我们要明白, 生命如同那枝头绽放的木槿,朝开暮谢,那本是自然,悠然而来,悠然而往,不必忧伤,不惧死亡,你才能活得精彩,走得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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