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装飞行者杰夫:这种生命的探险让我内心谦卑又强大|物外·原刊

《物外02:在高处》是一本讲述山系生活的集大成之作。其中,翼装飞行者杰夫·夏皮罗(Jeffff Shapiro)的故事让物外君印象极为深刻。

翼装飞行危险度极高,杰夫每次飞行或者探险之后会发生两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一是降落以后他会注意到平时完全忽略的小事,比如附近小溪的声音,皮肤上微风拂过的感觉,飞过头顶的鸟,或是漂在天上的云,他体会到天人合一,体会到无论自己在或不在,世界都以它自己的方式运转。这种感觉是一种深刻的谦逊。

而另一种则是,每当这种时候,他会对自我的能量有个明确的认知:如果我能完成刚刚做的事,就可以做成任何事。

这些感受都非常震撼,也是探险活动中的最大收获。物外君把杰夫的故事和他的体验推荐给你。

很多人认为探险运动员都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需要的只是鲁莽的天性。攀岩和飞行运动员杰夫·夏皮罗以他在多项运动中的杰出成就,证明了这种想法的谬误。他跟我们谈到他的动机、灵感,如何挑战极限、创造 性地玩户外运动,为培育和支持户外社区做的贡献以及其他的人生感悟。

首先,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好吧,我今年43岁,住在蒙大拿州,结婚23 年,有一个14岁的女儿,我的妻子和女儿是我的骄傲。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比我的女儿现在的年纪还要小,我就爱上了登山和飞翔。这很有趣,在我生命的初始阶段,我就认识到了人在大自然中的渺小,而这又是它吸引我的原因。户外极限运动迫使 我学会适应和放弃控制,学习如何在宏伟的自然面 前面对自己的脆弱。

攀岩和飞翔是我生命中的亮点,并给了我深刻的教训,塑造了今天的我。我目前是职业运动员, 从事登山、滑翔机和滑翔伞等运动。我也很幸运自己能够将登山和翼装飞行结合在一起,爬到足够的高度后,就穿翼装跳下来。对飞行的迷恋让我想成为一只鹰,我已经练习飞翔快20年了。 这些事情还教会了我如何跳出自己的视角来看世界,理解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什么不是。我感激这种运动带来的视野,它让我学会谦逊,明白了幸福是一种选择。

是什么最先激发了你对高度、海拔和飞翔的热爱?  

如今,我对登山和飞翔的热爱主要体现在我喜欢沉浸在大自然中。但小的时候,我喜欢寻找独特的、不容易实现的事情。换句话说,是那些真正具有挑战性的事情。老实说,小时候我的动机大多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一个小男孩来说这很正常。讽刺的是,由自信和成就感驱动的经历让我明白,这些在大自然面前都微不足道,尤其是牵涉到生命安全的时候!换一种说法就是, 努力实现目标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实现它的过程。

我也一直热爱自由和独立。飞越山巅的鸟儿代 表着我的梦想,所以我喜欢猎鹰,这也是我变成飞 行运动员的原因。自打记事起,我就喜欢看鸟儿在悬崖上翱翔,俯瞰着圣胡安群岛,心中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飞。孩提时候我就用不停的画鹰,来表达自己对飞翔的热爱。我很喜欢艺术,高中毕业后还进入了艺术学院。

我学习爬山的时候一直很害怕,但这出乎意料 地变成了我的优势。在决定学习飞翔前,必须要学会处理这些恐惧和疑虑。登山和飞翔都必须克服恐惧和怀疑,这成为我生活中最有用的一门课程。

你为什么对人类飞翔的能力那么迷恋?  

人类在天上飞,我指的是不乘坐飞机或直升机飞行,这对我来说是很神奇的,因为人人都说不可能,至少我梦想中的那种飞翔是不可能的。在某种程度上,我只是好奇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我要向自己证明,做成一件事的唯一条件是想象力和投入的精力。如果其他人能做成,或者你想象它有可能做成,那绝对要尝试实现它!重要的是要记住,几乎所有事情,特别是有价值的事情,都需要渐进 的步骤和辛苦的努力。一步一步,不偷工减料,就能做成事。我和妻子经常告诉女儿,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值得为之付出努力。 「努力」是最有价值和影响力的部分。

能讲讲你成为探险者的故事吗?  

我的父母总是教育我们兄弟,成功与幸福成正比。他们会说:「你可以做医生或洗碗工,这没关系。只要感到快乐,你就成功了。」年轻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经常一起骑自行车旅行,在山上露营,徒步到附近的小山上,但我父母和兄弟都对登山没有多少兴趣。而我喜欢读在喜马拉雅山的早期的探 险书籍,其中的风险和挑战充满异国情调。我又喜欢冒险,这些都促成了我最终走上这条道路。十几岁的时候,我开始爬山,很快就沉迷其中,想要成为专业的运动员!这些年我先后专注于大岩壁攀登、攀冰、运动攀岩、岩冰混合攀。但30年以后的今天,我最感兴趣的是将这些技能结合起来,寻找未登峰,并尝试首登。 高度和数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神秘而美丽的山上的一条经典又优雅的路线,才让我最为兴奋。

17岁的时候,一位登山的朋友把滑翔机介绍给我,它从此进入了我的生活。我第一次看到滑翔机的照片,就知道我要学会它,而且这将永远改变 我的生活。我没有什么钱,得想办法筹钱,于是 我卖掉了车,买了滑翔机、安全带和一辆1973年 产的大众Ⅱ型厢式车。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决定!我妈妈很担心我的安全,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了我第一个备用降落伞。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2006年我开始参加比赛,很幸运,我在美国获得了冠军,并代表美国参加了两场滑翔机世界锦标赛。滑翔机带我走遍世界各地,它和登山一起,成为我领略异国文化和与世界各地的人交流的媒介。对此我将永远感激不尽。

后来我想寻找一种方法,将飞翔与攀登结合起来。我的好朋友,已故的伟大的迪恩·波特将翼 装飞行介绍给了我。从那之后,我致力于学习翼装 飞行艺术。这是一种特殊的飞行方式,因为我不是在飞行器里或带着什么东西飞,只是简单地用双臂飞。它与我梦寐以求的飞行方式非常接近。虽然有极高的风险,但它为我提供了生命中最难忘的经历。

最近我经常飞滑翔伞,它完全融合了我热衷的一切。我可以背着滑翔伞徒步或爬山,一路上运用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评估地形和天气,然后打开滑翔伞,根据当时的情况,穿过气流,越过几座山,降落在一个不确定的地方。有了滑翔伞,我可以直接降落在停车的地方,或者在某处扎营,在山上过一夜,第二天再滑翔,继续我的旅程!这是真正的探险,它提供了在今天这个时代罕见的不确定性。

你要承受哪些心理和生理挑战?  

我喜欢做的事都很危险,需要严肃对待,所以要认真训练。我从来也没想过要成为一名职业 运动员。从14岁开始,我就从事着各种各样的工 作,并且一直打算进入公司。但是,随着事情自然地进展,要想做到最好,而且在许多情况下要像专业人士一样保证安全,我必须全方位地训练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对于攀登和飞翔,我需要感觉到身体的强健,这样才有自信。我喜欢在山上跑步做有氧健身。当然,我一有时间就攀登和飞翔,同时要花时间经常与我的家人、猎鹰和狗在一起。我也试着每天打坐。通常, 各种形式的飞翔都需要完全的专注,也可以起到冥想的作用。 虽然长跑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但飞翔更能使思想变得安静,自由流动。

我会做很多拉伸等训练,免得身体受伤。为达到最佳状态,还要倾听身体的声音。有时候会有悲剧发生,比如朋友出了事故或者有生命危险,我把它理解为对头脑这处最大的肌肉的锻炼。

跟处理其他的创伤一样,我让自己休息,慢慢消化它,留出时间来愈合伤口,然后重新找到平衡。等这个过程结束,我才能恢复正确的心态,客观地评估风险和做出正确的决定。

滑翔翼、低空跳伞和翼装飞行,挑战人类极限的感觉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挑战了人类极限,但确实挑战了我自己。个人成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在乎某些东西是不是「最好的」,只喜欢让自己不断进步的。学习是生活中最大的特权,滑翔翼、滑翔伞、翼装飞行和登山都是探索可能性的方式,而且非常有意思,我从中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作为极少数玩翼装飞行的人,你有什么感想?  

你说得对,翼装飞行群体是我所认识的最独特的群体,它是全球范围内一个非常小而紧密的群体,大家几乎都互相认识。我觉得这是因为这项运动很难对没有体验过的人描述,所以玩过的人,因为这种共同的体验而产生了紧密的关系。我会在着陆后和其他伙伴对视,从他们眼中寻找那种只有我们才懂的感觉。这是一种特殊的联系,我们都知道 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成为亲密的朋友。翼装飞行的风险在于,任何的错误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这个群体中的一个人出了事故,剩下的人都感同身受,这会激励我们更加努力地练习。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很不容易。

慢慢地,接受痛苦和失去会变得容易些,我们用继续练习来纪念这些朋友,他们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了积极影响,能认识他们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选择翼装飞行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成为这个群 的一员,是我的一大荣誉,也是我继续飞下去的理由之一。

你做这些事情的动力是什么?  

我想我们都在寻找人生的意义。我们为什么在 这里?我们该做些什么?这些是大家共同的问题。对我而言,生命的目的是寻求快乐,并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人。要做到这一点,我需要启发和激励,探索、寻找无限的可能性,去从未去过的地方看从未看过的事物,成为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儿子、兄弟、丈夫、父亲、学生、老师、朋友……这些都在驱 动我。做「应该做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如果忠实于内心,或用约瑟夫·坎贝尔的话说「追逐我 的幸福」,所有其他的东西,如金钱、住处,以及 如何为人类做出贡献,包括对环境和社会的责任,都会在合适的时候来到。

我要让我的生命结束在热爱的事情上,就像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说的那样:一切都是能量,也只有能量。 让你的梦想与你的能量相匹配,你就会得到想要的生活。 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不是哲学,是物理学。

— — — — Another Escape ————

聚焦向内探索的良好生活提案

— End —

摘自《物外02:在高处》

Photos丨Hillary Berg

Edit丨Zea

  • 銆婃瀬鐩楄呫嬫槸鎬庝箞鐐叿鐨勫憿?
    绛旓細鍥涖侀珮绌轰綔妗堬紝鏋侀檺杩愬姩鑰呬滑鍔簡椋炴満锛屾妸椋炴満涓婄殑缇庡厓浠庣┖涓拻浜嗕笅鏉ャ傜劧鍚庯紝浠栦滑鍐茶繘鍦伴潰涓婄殑鐕曞瓙娲炪 銆浜斻佹瀬闄愬啿娴傚湪娴锋氮鐨勬鎶变腑鍐叉氮鈥濊繖鏍风殑闀滃ご鍙樼潃鑺辨牱鍦版媿浜嗘棤鏁版锛屾瘡涓娆¢兘缇庤疆缇庡銆佹儕蹇冨姩榄勩傘鍏佸緬鎵嬫攢宀┿傘褰辩墖閫夋嫨鐨勬槸濮斿唴鐟炴媺澶х戝竷锛岄珮锛岃屼笖宕栭潰闈炲父婊戙備富瑙掍滑涓嶄粎寰掓墜鐖簡...
  • 璺充紴鍜屾綔姘村摢涓椤硅繍鍔ㄦ洿鐑ч挶?
    绛旓細璺充紴鍜屾綔姘撮兘鏄睘浜庢瘮杈冨皯瑙佺殑杩愬姩椤圭洰锛屼竴鑸汉閮介潪甯搁毦浠ュ弬鍔狅紝鍥犱负杩欎袱椤硅繍鍔ㄩ兘姣旇緝鐑ч挶锛屾墍浠ュ浜庣敓娲绘櫘閫氱殑浜烘潵璇达紝鎯宠鍙備笌鍒拌繖涓ら」杩愬姩涓嚑涔庢槸涓嶅彲鑳界殑浜嬫儏銆傚綋鐒惰烦浼炲拰娼滄按涔熸槸鏈夊尯鍒殑锛屾綔姘寸殑璇濆鏋滀竴鑸汉鍋跺皵瀹炶涓涓ゆ鐨勮瘽杩樻槸鍙互鐨勩傚洜涓烘綔姘存瘡涓娆$殑鑺遍攢涔熸槸涓鑸汉鑳藉鎵垮彈鐨勶紝鍙笉杩囬暱鏈熶笅鏉...
  • 銆婃瀬鐩楄呫嬩腑鍑虹幇浜嗗摢浜涙瀬闄愯繍鍔ㄨ?
    绛旓細Miller was transported to Scripps Memorial Hospital in La Jolla but was unable to be resuscitated.绗簩涓猨eff nebelkopf锛鏉板か路灏煎厠灏斿崱鏅か锛夐灞缈艰涓栫晫閿︽爣璧涘弬璧涢夋墜锛岀編鍥芥渶鐣呴攢鍝佺墝鈥斺旀墭灏艰烦浼炴湇鐨勫垱濮嬩汉鍜岃璁¤呬箣涓銆傚悓鏃朵粬杩樻槸涓栫晫绾綍鐨勪繚鎸佽咃紝2008骞达紝浠栨浘缁勯槦鍒涢犱簡71浜虹紪闃椋炶鐨澹妇...
  • 鏋佺洍鑰呮浜轰簡涔?姝讳簡鍑犱釜?鍦ㄥ摢涓満鏅腑姝荤殑 ?
    绛旓細Miller was transported to Scripps Memorial Hospital in La Jolla but was unable to be resuscitated.绗簩涓猨eff nebelkopf锛鏉板か路灏煎厠灏斿崱鏅か锛夐灞缈艰涓栫晫閿︽爣璧涘弬璧涢夋墜锛岀編鍥芥渶鐣呴攢鍝佺墝鈥斺旀墭灏艰烦浼炴湇鐨勫垱濮嬩汉鍜岃璁¤呬箣涓銆傚悓鏃朵粬杩樻槸涓栫晫绾綍鐨勪繚鎸佽咃紝2008骞达紝浠栨浘缁勯槦鍒涢犱簡71浜虹紪闃椋炶鐨澹妇...
  • 鏋佺洍鑰呴噷姝荤殑鏄摢鍑犱釜浜?
    绛旓細Miller was transported to Scripps Memorial Hospital in La Jolla but was unable to be resuscitated.绗簩涓猨eff nebelkopf锛鏉板か路灏煎厠灏斿崱鏅か锛夐灞缈艰涓栫晫閿︽爣璧涘弬璧涢夋墜锛岀編鍥芥渶鐣呴攢鍝佺墝鈥斺旀墭灏艰烦浼炴湇鐨勫垱濮嬩汉鍜岃璁¤呬箣涓銆傚悓鏃朵粬杩樻槸涓栫晫绾綍鐨勪繚鎸佽咃紝2008骞达紝浠栨浘缁勯槦鍒涢犱簡71浜虹紪闃椋炶鐨澹妇...
  • 鏋佺洍鑰呮浜嗗嚑涓汉?
    绛旓細Miller was transported to Scripps Memorial Hospital in La Jolla but was unable to be resuscitated.绗簩涓猨eff nebelkopf锛鏉板か路灏煎厠灏斿崱鏅か锛夐灞缈艰涓栫晫閿︽爣璧涘弬璧涢夋墜锛岀編鍥芥渶鐣呴攢鍝佺墝鈥斺旀墭灏艰烦浼炴湇鐨勫垱濮嬩汉鍜岃璁¤呬箣涓銆傚悓鏃朵粬杩樻槸涓栫晫绾綍鐨勪繚鎸佽咃紝2008骞达紝浠栨浘缁勯槦鍒涢犱簡71浜虹紪闃椋炶鐨澹妇...
  • 鏋佺洍鑰呬腑璋佹浜嗐
    绛旓細Miller was transported to Scripps Memorial Hospital in La Jolla but was unable to be resuscitated.绗簩涓猨eff nebelkopf锛鏉板か路灏煎厠灏斿崱鏅か锛夐灞缈艰涓栫晫閿︽爣璧涘弬璧涢夋墜锛岀編鍥芥渶鐣呴攢鍝佺墝鈥斺旀墭灏艰烦浼炴湇鐨勫垱濮嬩汉鍜岃璁¤呬箣涓銆傚悓鏃朵粬杩樻槸涓栫晫绾綍鐨勪繚鎸佽咃紝2008骞达紝浠栨浘缁勯槦鍒涢犱簡71浜虹紪闃椋炶鐨澹妇...
  • 扩展阅读:张迦茚私人飞机 ... 张家界翼装飞行女孩 ... 美片《夺命飞行》 ... 飞行员养成系统 ... 张家界美女飞人摔死 ... 飞纸飞机 ... 电影夺命飞行女教练 ... 全能飞行员系统 ... 夺命飞行爱丽珊麦卡蒂 ...

    本站交流只代表网友个人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欢迎反馈与建议,请联系电邮
    2024© 车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