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先帝遗诏 湮水初见"几位卿家到底有何要事 文学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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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先帝遗诏 湮水初见

“几位卿家到底有何要事?”我撂下茶杯,稍稍提高了声音。

一个太傅、一个司空、还有一个宗正卿,都是历经两朝以上的老臣,也是在皇子时便辅助我的功臣。这三人选在深夜秘密觐见,却支支吾吾,词不达意,十句话倒有九句提起先帝,不外乎倚老卖老,想拿什么事挤兑挤兑我而已。

见我似有不耐,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忽而跪倒,口称恕罪。

看三人须发皆白,吃力弯腰叩头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抬手道:“此刻并非朝堂,众卿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几人谢恩,却还是长跪不起,我只得屏退侍从,走下龙椅,亲自将当先的范承文扶起来,温言道:“诸位大人忠心耿耿,何罪之有?朕知卿等必有非同寻常之事,老师你来讲吧。”

范承文把花白的胡子一甩,似乎横了横心,大声道:“臣等恳请陛下将叶荐清赐死。”

大殿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扑扑”几声,殿内的蜡烛灭了一半,霎时一片死寂。

良久,我拍了拍手,大内总管长福轻手轻脚进来,重新把蜡烛点上。我冲他点点头:“去把几天前东昌国进贡的那物件儿拿来。”长福领旨退了下去。

我微笑道:“老师刚才的话朕没有听清,可否再讲一次?”

范承文颤微微跪倒,“臣恳请陛下将叶荐清赐死。”然后一个头磕下去,伏地不起。

我不置可否,“你们两位呢?”

那二人也跪倒叩头,齐声附议。

长福走进来,怀里抱着明黄锦缎包裹的长方盒。

锦缎下檀香木的盒子里,一把雪青色的剑鞘静静躺在盒中,鞘身用高寒镔铁打造,鞘口鲛鱼皮贴合,云纹护环,五颗湛蓝的宝石沿鞘身一字排开,光华夺目。

我将它从盒中拿出握在手中,丝丝寒意从掌心渗出。

高寒镔铁存于东昌国之北的千里冰原之下,寻常武器中加上一两便可称为神兵利器。东昌国几百年来不惜国力将之开挖出来,一共也就百十来斤,除了历年的消耗,国库里的怕是都用了才够做此剑鞘,听说东昌国君气得吐了血。

“长福,你看此物配‘秋水’如何?”

长福躬身道:“‘秋水’名剑,合该此物才能匹配。”

我摇头:“此物虽好,奈何寒气太重,配不上‘秋水’的主人。”

“有了。”

我抬手摘下腰间束带,将正中央指腹大小的玉石抠出,比了比剑鞘握手位置:“把这个嵌在这里,明日之前弄好。”

“皇上,这可是天外陨铁融合日月精华而成的圣物,天下只此一枚——”

我摆摆手:“去吧。”

它还是温养丹田、疏通穴窍的宝器,但那又如何?

长福无奈,领命而去,我打了个哈欠,“天色已晚,众卿若无它事就告退吧。”

唉,许是太平久了,这些年别的没啥长进,心肠却是软的多了。

“……”

三人又跪倒,却并非告退。

“臣等一片丹心,望陛下三思。”

“陛下明鉴,此人不除,国必生祸乱!”

“先帝和陛下之恩,虽百死莫酬,陛下若不应允,臣唯有死谏!”

“……”

我抚额头疼不已。

这几人针对荐清也有段时间了,私底下也搞些小动作,荐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念他们是有功之臣,如今也没啥权力和作为了,我有心既往不咎,奈何这三人今日却是铁了心的,大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架势。

是什么给了他们凭仗?

太傅范承文、司空张岱、宗正卿徐士炜,我从他们脸上一一看过去,又一一看回来,范承文,还是以他为首吧?

我沉声道:“太傅,朕体恤你年迈体虚,日后就不必上朝了。”

“老臣此心可表天日,陛下英明睿智,就不肯听老臣一言吗?”范承文跪伏于地,声俱泪下。

哭,哭,就会哭,这么大岁数了,真是。

“你的话朕听见了,朕倒要问你,荐清身犯何罪?”我耐着性子坐下来。

范承文叩首,哽咽谢恩,道:“陛下明鉴,叶荐清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陛下待他天高地厚之恩,他却屡屡欺君罔上,对陛下多有不敬之举,连圣旨也敢不遵从,他还——”

“好了,说重点。”我端起茶盏又重重放下,茶都凉透了。

范承文咬了咬牙,“叶荐清身为朝廷命官却与江湖草莽多有往来,意图不轨……其傲慢无理,藐视同僚,行事乖张……两年前我朝与南越大战,叶荐清作为辅国大将军非但不出战,还长居南越,实有通敌叛国之嫌……近年来,南越在我边境蠢蠢欲动,他却与南越宗熙交情莫逆,倘若这二人勾结……”

我“啪”的一拍:“范太傅,其实你只要说‘功高镇主’四个字就行了。”

我必须控制力道,免得拍碎了桌案。

可即便这样动静也不小,范承文脸煞白,嘴唇哆嗦着,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

司空张岱叩首道:“陛下英明,可知军中将其奉为神明,多少军士只知有叶荐清而不知陛下,四方邻国君主见了他也要俯首,皆畏之,敬之,心服口服。倘若他心怀二志,振臂一呼,恐怕——”

“恐怕把朕这个皇帝也拉下马是吗?”我轻轻一笑:“朕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那三人咚咚叩头,又把万世基业,先帝教诲端出来。

我看了看窗外,皓月当空,清风阵阵,如此良辰美景竟这样虚耗过去,当真气闷,遂不耐烦道:“成就万世基业就要杀功臣吗?荐清的功劳谁人可比?没有他浴血奋战,你们谁有命身居高位,安享富贵荣华?你们说他功高镇主,狂傲不羁,好,朕贬了他,如今他只挂了一个的虚名,既无兵权,也不过问朝政,终日里就是演武习剑,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范承文、张岱都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的宗正卿徐士炜忽道:“陛下饲虎豹以草食,他岂能无怨?”

“好啊。”

好一句诛心之语,我怒极反笑:“封不得,赏不得,宠不得,更贬不得,那就只有杀掉是不是?”

“陛下明鉴。”

“来人。”我高声道:“把这三个陷害忠良的乱臣贼子拉下去杖责50,削职为民,永不入朝。”

侍卫们如狼似虎,可不管什么太傅什么功臣,齐刷刷跑进来几个,掰手压肩擒住那三人便向外拖去。

“陛下——”范承文以头抢地,鲜血淋漓:“臣死不足惜,恳请陛下拿出当年整顿朝纲的决心,为我天朝永绝后患!”

张岱亦高呼:“陛下可以罔顾我等一片忠心,却不能不遵先帝遗诏。”

“等等。”

我冲侍卫们摆摆手,待他们退下才一步一步走近张岱:“汝所言遗诏,什么遗诏?”

原来这才是他们今日之凭仗。

张岱只是叩头,抖得说不出话来。

宗正卿徐士炜昂首道:“诏书乃微臣草拟,上书‘外患平定之日,当杀叶荐清,以绝内患’,先帝临去时曾亲手交于陛下。”

“原来是那个……”我恍惚了一下,那诏书早已烧了,难道还有留存?或者先帝还留下什么制肘?

我盯着徐士炜:“真难为爱卿了。”

徐士炜惶恐:“陛下恕罪。”

当年曾替先皇起草过诏书的人都已经没了,我竟从未想到还有他,竟是他草拟了那份令我观之欲狂的诏书。当初他既非父皇近臣也非宠臣,怎会是他来起草那样的诏书?而写了那样的诏书还能活命,必是父皇真正信任的人。

“朕之过,爱卿何罪之有?”

此是父皇布的局,他如此布局必有后招。

我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当年的事还有什么疏漏?

示意徐士炜、张岱平身,我亲自把范承文搀扶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血,“宣太医——”

范承文老泪纵横,“不碍事,只要陛下早作决断,莫要因一己私情误了国事。”

我点头,“朕出言相试,委屈老师了。三位爱卿忠心为朕,理当嘉奖。”

“不敢,此乃为臣之本分。”

“说得好,臣子的本分就是忠君,只可惜很多人已经忘记了。”

我皱着眉来回踱了几步,叹道:“不瞒三位爱卿,此事朕早有思量,只是第一没有可靠之人,第二——”我皱着眉来回踱步,“诚如卿等所言,叶荐清多年执掌天下兵马,在军中威望极高,兼之其武功盖世,倘若失手,恐反被其害,此事须仔细思量,从长计议。三位爱卿定要小心。”

范承文大喜:“吾主圣明啊,臣等定会小心,决不会向任何人透漏半句。”

张岱愧而顿首:“臣等愚钝,不知圣意,竟险些误陛下大事。”

徐士炜道:“兹事体大,但需臣等,万死不辞。”

我赞许地点头,又商议了许久,三人告退。

我令长福即刻出宫,急召刑部尚书杨衍之。

一连三个快字,长福一刻也不敢耽搁,不大的工夫,杨衍之急匆匆地来了,我把写了3个名字的白绢交给他,微笑不语。

杨衍之看了看地上和我衣袖上的血迹,愤慨异常:“这几人竟敢胁迫陛下,罪不容诛,臣必连夜抓捕归案。”

我叹气:“这几人都是朝中重臣,仓促定罪,恐怕有人不服,你仔细查一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过错。记住他们身份不同,不要用刑。”

“陛下仁慈,臣必会让几位大人毫发无伤。”

我点头:“他们势力不小,门生众多,倘若胡言乱语——”

“陛下放心,臣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大放厥词。”

“好,去吧。”

夜已深了,我换上便装,孤身出宫。

月明如昼,宽阔的将军府一片寂静。

看着正房漆黑的窗户,我转而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晕黄的灯光下,一人伏案而坐。

“清。”我叹息着从后面抱住他,心中一下子觉得踏实了。

“怎么这时候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书:“气息急而不稳,心跳快而无序,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陛下喂虎豹以草食,他岂能无怨?

我绑住了他翱翔的翼,绊住了他驰骋的腿,让傲视天下的他蜗居于此,终日碌碌。

“清,你怨我吗?”

“怎么了?”他把我拉开些,我就势坐在他身侧,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用手指细细描绘他的眉眼,他的眉毛并不算浓厚,却很是英挺,额头饱满,眼睛漆黑如墨。

旷世之才,惊世之能,绝世姿容,我的清,为何你要如此耀眼,即使在这暗室之中也丝毫不减光彩,让我怎能不目为之炫,神为之迷,心为之折?

他拉下我在他脸上徜徉的手指:“再有一个时辰就早朝了,既然这么累干嘛还要过来?”

“我想你。别动,这样就好。”我闭上眼舒展开身体半坐半躺地靠在他怀里,倾听他沉稳的心跳。

十多年前第一次相见我的心就脱离了这颗胸膛,牢牢缚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胸怀太过宽广,眼界太过高远,而性情又太过刚直,永远看不见痴痴追随的目光,永远停下下攀登绝顶的脚步。我不得不用尽办法绑住他,拌住他,才能让他真心看我一眼。

“知道吗,最早认识你的时候,我只想能和你策马江湖,快意恩仇,哪怕做一个小跟班。”

他弯起嘴角低笑,“我英明睿智的陛下,原来志向如此远大。”

“真的,清,我没骗你。”

“好,我知道,”他散开我的头发,“睡吧,一会儿我叫你。”

“嗯。”我闭上眼。

他不信我的话,但是那是真的。

回复举报|2楼2014-06-28 13:56

客舍青青2014
正式会员5
我自幼离宫,随一代奇侠箫长天入深山学艺。直到十五岁那年,听闻皇帝最宠爱的“影妃”去世,师傅才告知我的身份,叫师兄送我回宫。

陷于悲痛中的父皇已然忘记还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只是敷衍地封了一个“靖王”就不再召见。就这样,我懵懂地回到繁华的京城,就像当初离宫一样的不明所以。

我隐藏了武功,隐瞒了这些年的经历,尽力学习宫廷礼仪,默默忍受兄长们的奚落嘲弄和漠视,渐渐赢得谦和仁孝的名声。

多年后的今天,经历过太多惊心动魄之后,我仍然认为那几个月是我最艰难的日子,从什么也不懂到什么都能看透,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两次命悬一线,让我领悟到皇家没有兄弟情谊,一次历时半月的牢狱之灾,让我真切地体会到伴君如伴虎。

虽然不知是何人陷害,却让我明白处于漩涡中心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于是找机会向二皇兄示好,明确地站在太子一方,为他效力。

我有五位皇兄。

大皇兄齐锋沉稳严肃,他的母妃出身名门,本是父皇原配,少年结发,当了多年的太子妃,却因东昌公主介入,未能入主中宫,父皇有愧,对他们母子一向宽厚。也正因如此,在很多老臣眼里,作为长子的大皇兄,似乎比之嫡出的二皇兄更加血统纯正,名正言顺。

二皇兄齐澜为皇后所出,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他机敏果敢,背后还有强大的东昌国作后盾,占据天时地利,这也是我投靠他的主要原因。

四皇兄齐湛和五皇兄齐泠是双生子,却各走一径,一个文才出众,聪颖过人,一个武艺超群,智勇双全,两人联手,就等着鹬蚌相争,从中牟利,实力也不容小觑。

三皇兄齐劭是最特殊的一个,他是“影妃”之子,他的美丽、他的才情、他的孤傲,以及父皇毫无原则的宠爱,让他像月亮一样高不可攀。他可以随意出入后宫,可以不用对父皇跪拜,只要他的要求,父皇没有不同意的,这些特权足以引得群臣争相攀附。

至高的位置只能有一人坐,皇子个个出众,皇帝却不能很好地控制,必然演变成兄弟相残,这是迟早的事,人人都已看透,却谁也无力改变。

深深厌恶宫廷的虚伪和尔虞我诈,我曾萌生继续回归师门作江湖隐士的念头,却因一件事彻底改变。

那年春光明媚的日子,我和几个王公贵胄的子弟到郊外的庄子里小住,白天踏青游玩,夜里饮酒欢歌。那天玩得累了,大家在湮水之畔席地而坐,烤肉赛诗,饮酒联句,不亦乐乎,我也不负太子期望,从中了解到不少东西。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面传来,我们好奇观望,见白马银袍瞬间飞驰而至,只一人一骑,气势却似千军万马,奔腾如虎。

行至水边,骏马长嘶一声停下。戎装少年淡淡扫了我们一眼,径自下马,随手解下厚重的大氅,蹲在水边拿水囊打了些水,又洗了把脸,桔色的阳光照在他洗去灰尘的脸上,那一瞬间竟让我产生了片刻的眩晕。

我以为见惯了三皇兄的绝世姿容,此生再不会对任何人惊艳了,却险些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不能自持。

闭眼定了定神,身侧切切的探问让我知道不是做梦。

“陈兄可知那是何人?”

“你冯兄都不知了,我哪里知道?”

“身穿戎装似是来自军中……”

“看他满身灰尘一脸倦容,似是走了很远的路……”

“会武……”

“去——,用你说……”

洗过脸,少年站起身,拍了拍骏马的脖子。白马从鼻子里喷了两口气,用头轻轻蹭了蹭他,才径自去低头饮水吃草。

他笑了笑,一手扶着马鞍,亮如晨星的目光越过我们一干人,赞叹地投向远处起伏的青山。

这一人一马,悠然自得,旁若无人,似自成一片世界。

我不禁羡慕起那匹马,暗自思忖:这傲视天下的姿态绝非一般人可有,他是何人?

平远侯的公子冯兆言迈着方步向他走过去,我皱眉,这个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怕会惹恼他。

果然,冯兆言笑着作揖,说了两句什么话,离得有些远又有风,我用内力都没有听清,只见那少年脸露不耐,拂袖转身便要上马。

冯兆言嬉笑着伸手去拉他马缰,被他大力挥开,趔趄一下险些跌倒。

权贵子弟,何曾受过这等轻慢?

冯兆言恼了,挥拳打过去,却被他轻轻闪开。冯兆言还不肯罢休,又来伸手,终于惹恼了他,一个照面就被踢进河里。

春天的河水还是很冷的,冯兆言被冻得大呼小叫,冯府随从赶忙奔过去,七手八脚把他拉上来。

其他人呼啦一下把少年围住。

他冷哼一声:“让开,我不想伤人。”声音低哑,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和疲惫。

这几人都会些功夫,我怕他吃亏,又想看看他的本事,犹豫之间他们已经动上手。

他的招式精巧不足,却干脆利落,严谨有度,正是师傅所说得大家风范,我放心了。

果然不消片刻,那几人就被他打倒在地,有的哭爹喊娘,有的威胁怒骂,还有的自持身份无理挑衅。

见他眼中怒气更盛,我忙上前喝止,诚恳地道歉,他漠然看我一眼,掸掸袖子就走。

我追上去询问他的姓名和去处,他沉着脸,说了句“滚开”,我一怔,他飞身上马,飒飒英姿消失在被夕阳蕴染成橘红的天地间,如瑰丽隽永的画卷,卷起的烟尘却一粒粒沉淀在我心里。

滚开,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永远不知道,这两个字让我回味了多久,难受了多久。

他的武功很高,却不带草莽之气,应该不是江湖中人,与生俱来的骄傲和清贵,显示他的出身必定不凡,我猜想他或许是将门之后,于是在派人打探,还未打听到就再次见到了他,这次是在庆功宴上。

回复举报|3楼2014-06-28 13:59

客舍青青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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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在天朝第一大将莫怀远身后面圣,银盔银甲,威武不凡。当他摘下头盔,满座皆惊,人人称奇,我因为之前就认出了他,倒不怎么惊讶。

原来他并非将门之后,而是礼部侍郎叶朝宗的儿子叶荐清。

后来我知道,他之所以没有随大军一同,而是独自星夜回京是因为闻听母亲生病,却在湮水河畔稍事休整时遇到了我们。

据说他自幼聪颖,天生神力,不知得那位高人授得一身武艺,竟然以14岁稚龄击败莫将军,并随军出征南越,屡建奇功。

听了介绍,父皇很是高兴,大笑道:“原来是他,当初校场比武时朕见过,那时他顶盔戴甲,竟然不知是如此相貌,可惜劭儿没来,真该让他们认识一下。”

群臣都笑着附和。

我看出他很不喜欢别人说他的相貌,每次有人提起,他的眼神都会变得不耐而锐利。是啊,这样的相貌的确会带来不少麻烦,不过——看着他过分俊美的面庞,我自嘲地想,生在他身上,恐怕别人的麻烦会更大。

席间,莫将军带他拜见在座的王公大臣和几位皇子,到我时,他愣了一下,我含笑举杯:“叶将军,初次见面,请。”

他恢复常态,从容举杯,一饮而尽,却什么也没说。

他的酒量显然不太好,敬了一圈脸就红了,微醺的他不再刻意低调,豪气显露,语惊四座。

此时父皇已然离席回宫,大臣们也相继回去,只剩下一些年轻的官员和武将,气氛也活络起来。

五皇兄好武,非要与他比试,却不出三招就落败,五皇兄心服口服,跑到宫里求父皇下旨让他作武术教习,四皇兄说也想学,父皇索性下旨让未加冠的皇子都跟着他学一些功夫,作强身之用。

二皇兄要我趁机拉拢他,正合我意,我立志把他拉到身边,实施起来却发现不容易。

他的原则是想学就学,不想学就算,并不强求,也不加约束。他从不主动找人搭讪,一言不合,甩袖就走,不管是谁。

因未及弱冠,三皇兄也在学习之列,但是他从不下场比划,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荐清显然对他是不同的,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着三皇兄说话时语气会放缓,眼神也会变柔和,甚至有一次无意间听他称呼三皇兄的名字,虽然他很快醒悟,改称宁王,那一声“劭”还是让我胸口如受重击。

他刚强、坚硬、骄傲,外表爽朗,内心却异常冷漠,我知道不在某些方面赢过他,是不可能让他注意的。

三皇兄清冷孤傲引起了他的注意,而我也有一样,那就是武功。师傅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我虽然不能学全,和五皇兄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比却是天壤之别。而我看出他对武功有着很深的执着和痴迷。

一天在他授课时,我故意作错动作,他比划几次见我都没有掌握要领,便过来纠正,当他的手搭上我左臂时,我陡然探手指向他肩井穴,武者自然的反应让他沉肩缩手,我趁机反转左手扣住他的脉门,微微用力。

左侧的大树和他的身体挡住了我的动作,没有人能看到。

脉门被制,又被内力冲击经脉,滋味显然不好受,他很吃惊却没有恼怒,或者妄图挣脱。

我吁了口气,此举还是有些冒险的,一不留神就会暴漏我一直隐藏的武功,那么便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孤注一掷,就赌他的君子风范与聪明机智。

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若无其事地放开手:“瑞明白了,多谢将军指点。”

他活动了几下手腕,什么也没说便又去授课了,只是有些心思不属。

直到课时结束,他借着告别行礼,在我躬身还礼时忽而附耳悄声道:“明日荐清过府拜望可好,武林高手?”

那天夜里我兴奋得一夜没睡,无数次的回味他的语气,他的笑容和一直浮动在耳边他甘醇温热的气息,以及他说“武林高手”时语气里的一丝戏谑和兴奋。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了,我请他品尝美食,与他叙谈,东拉西扯,欣赏他难得一见的迫切和心急,却不理会他关于武功的话题,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着怒气道:“荐清愚钝,靖王爷要末将做什么,请讲在明处。”

赌对了,他果然嗜武如命,我微笑:“我要和你做朋友。”

我没有用“本王”,也没有称他为“叶将军”,而是用了代表平等的“我和你”,他有些惊讶,考虑了片刻,点头,我又提出要他私底下叫我瑞,他也答应,我这才解答他的疑问。

他学的是行军打仗的功夫,平地上的武功大多是自己摸索来的,我终于见识到什么是师傅口中百年不遇的练武天才,他过目不忘,一点就透,举一反三。

一个人练武总是开始时进步神速,渐渐就会慢下来,直至资质所限不再增长,而他似乎不受这个限制,坚韧的经脉始终像渴水的海绵,不停地吸收、膨胀。

或许那个时候他的武功还不如我,可是我知道,这层纸已经捅开,即使我不教一招一式,用不了多久他也会超过我,超过师傅,甚至超过这世上的每一个人。

即便如此我也高兴,无论如何,是我把他导入了高深武学的汪洋大海,这一点任何人都比不了。

那时的他英武俊朗,豪爽侠气,喜欢结交朋友,皇亲权贵、三教九流在他眼里没有分别,合则结交,不合则视而不见。

我的迷恋愈发难以遏制地泛滥成灾。

许是太过自信,许是自作多情,经过这段时间,我以为他对我终究是不同的,可是不久之后就认识到一个危机,一个比三皇兄更大的危机。

那天他用自创的招式破解了我的掌法,我惊讶之余,认识到再也教不了他,他已经超出我的范畴,独辟蹊径,自成一派了。

我诚恳地说出这一看法,他拉着我的手大笑道:“瑞,谢谢你。”

他第一次主动亲近我,他的笑容直让夏日烈阳失色,我兴奋,几乎想不顾一切说出心里的话,却硬生生咽了回去,一是时机未到,二是因为他后面的话。

“太好了,这下肯定能赢过宗熙了。”

他看着南方悠然神往,在他脸上,我看到了跃跃欲试和踌躇满志,他眼里的光芒不可思议的夺目,光芒的中心是个叫做宗熙的人,不是我,甚至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我,虽然我就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后来我知道宗熙是南越皇子,他曾经的敌手和永远的生死之交。

我从兴奋的巅峰落到谷底,此后的很长时间就呆在那里。

没的可教,他找我的次数明显减少,他和几位皇兄以及朝中显贵也混得很熟了。

父皇的赏识,他的能力,让他成为众人拉拢的对象,而他聪明地利用了这一点,更加深父皇的赏识,彰显他的能力,使自己站得更稳,走得更远,没有人能动摇,也没有人能追赶。

几位皇子都默契地和他保持友好关系,继续勾心斗角,他看得清楚却从不参与,从他偶尔流露的神情,我知道他其实是厌烦甚至鄙夷的。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他肯辞官退隐,我必定跟着他游历江湖,哪怕做一个小跟班。

秋天是围猎的季节,一次我邀他去围场打猎,他满口答应,几日后却没有来。

他从不食言的,我担心有什么事,急匆匆赶去,他不在家,据说是和父皇告假出远门了。

我失魂落魄了一天,很久以后才得知,他其实是和南越宗熙一同闯荡江湖去了,他们逍遥快活了半年,乐不思蜀,直到两国君主下旨召回。

我终于知道连小跟班他也不愿带我。

他的眼睛只看能和他并驾齐驱的人,就像南越宗熙,不够强是无法让他用心的。那时起,我争权夺利的目标不再是保全自己,而是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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