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金枝欲孽续之繁华落尽》番外二和番外四。 《金枝欲孽续之繁华落尽》陌上人电子书txt全集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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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窗外天色入暮,夕阳晕出的橙红装点了天边流云,一层一层由光芒处渐渐淡下来,似极了她宫中的莲花。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那里,手中的朱砂御笔似顿了一下,一滴正红的朱砂便落在了嵌了金丝的御用宣纸上,晕开一朵红泪。
  “皇上,该传膳了。”身旁静候的李总管低声一句道。
  他茫然抬头,仿佛记起了她一直嘱咐过的话语:“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虽然,她从不曾对他这样说过。如同她的笑靥与柔情,也从不曾对他展现过一丝。可他仍旧觉得安心,只是望着她,即使是远远的,便也罢了。
  他缓缓点头,两旁的宫人便领命去了。大殿一下子空寂下来,常年燃的瑞脑香浓郁得似波浪停住在那,却几乎是扼着咽喉一般的窒息。那种深入骨中的寒凉,缠绕着血脉一点一点的收紧,痛似万箭攒心。
  日影缓缓上移,徐徐地,掩住了他霸气而棱角分明的眉目,他的眼中,却渐渐,满了泪水。
  昔日的种种又自眼前浮现,每一念都是痛到极致的爱恋。
  那一曲惊破霓裳羽衣舞,叹为天人,在月华下飞旋灵动,宛若盛极的莲花。他却只是,立在暗处,早已失了现身的机会。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那一日,他一直都在。月色清寒,她承光而舞,飞旋的裙裾转开盈盈流光,她献祭一般虔诚的展开自己的所有。只为她心上人的一舞,人间殊绝,倾国倾城,一舞惊天地。他看着他们拥吻,明亮的月光照在他们周围渡上缱绻的银色。只是永远照不到,暗影中,他黯然悲绝的神情。明月不谙离恨苦,相思应作愁肠结。
  他知他不能,却是不甘。多年来深埋心底的情感他早已无力抵挡,索性放纵了自己的深情,为她在宫中挡一面风雨。不是没有人劝过,也不是没有人叹息,只是她低眉时的脆弱刺痛了他的双目,他愿为她眼中那一瞬的光亮,自欺欺人。
  他已将所有的情谊放在她手上,仍旧隐约地渴求她丝毫的回应。只是她不要,她全都不要,不是她爱的,她便能绝情到底。
  他的唇边微微有一丝自嘲的苦笑,落寞至深的神色染上眉眼,他其实都是明白的。只是入骨相思岂能转眼忘却。那年她去阿哥所看绵愉,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十六年前,你是否,记得?”她却开口, “十六年前,我们,并未相识。”他苍然一笑,痛入骨中,他还能如何?豆蔻相残杨柳暮,十六年□满京城,却再无一年如那年的惊艳。可当时人面又何处能寻?唯有为她逼迫自己答应她,会学会放下,也会将她忘记,只要是她要的,他都愿意给,即便痛至遍体鳞伤。他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只是每一言都是决然的劝他,“佛也说过,缘生即空,缘起即灭。万物皆是化像。二阿哥又何必如此。”“绵宁,你还有一辈子,为这十六年,不值得。”是,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忘却,还有一辈子,将这相思剔除骨中,日日煎熬。
  想起年少的遇见,不论到底是谁,都是自欺欺人的刻骨铭心。她说那不会是她,她说她还有一个姐姐。可是又有谁知道,那年惊马下她夺目的双眸,盈盈如极星,又仿佛开在他生命中的莲花,是迷惘中唯一的一束光亮,劈开了他的混沌人生。浸入骨中的印记他绝不可能错认。只是他们都明白,冥冥注定,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心底的悸动,早已掩埋在隆冬的深雪中。她回眸一笑的瞬间,便是,有缘无份。所以她宁愿他错认,他为了她,也宁可,相信认错。
  沉落的夕阳绚烂出最后的壮景,黑夜冰凉的气息已近,他心跳骤然一蹙,死死压抑的痛苦又要肆虐。白日里,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不能露一丝情感,他便用国事来堵塞心中的缺口。可是黑夜之中,独他一人在玉阶之上,又可以用什么来填补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是他也是不会后悔。想起他们两个人,如今不论是小隐于山还是大隐于市,都是能幸福了吧?其实,他们到底,是般配的。可惜是那一道裂纹悬横在他们之间太久,差一点便是毁了对方。好在,他还来得及用自己为他们修补这裂痕,教会他们,珍惜。
  殿外已经传来了响声,应是李总管传膳而来。他终于缓缓露一个笑容,威严有帝王的气度,他终于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年。
  “皇上。”李总管低声唤道。
  他未答,却是微侧了首。李总管却是踟蹰良久,深深低了头道:“近日奉天府一处宅院中的梅花全开了,是十里梅林啊。”
  他微微一疑,猛地似能想到,心中一紧,眼底的巨痛却已消散。徐徐开口:“是么,那很好,很好。”
  李总管双眼一红,不敢再言,安静地退过一旁。
  半晌之后,他却出声道:“绵愉今年十六了吧。”
  李总管一愣,方才恭敬答道:“回皇上,惠郡王今年过了年便十六了。”
  又是良久无声,李总管却不敢抬头,仍是静静地俯身等候。这才再听道:“再过几年便封亲王吧,将辽东,分作他的封地,准惠亲王府,迁入盛京。”一顿,又道:“还有庄敬格格,让她也一并,去吧。”
  李总管听罢,已是不能言语,红着眼再次抬头,只看见座上的少年皇帝,半面怔忡地平静。殿外大雪茫茫,又是一年过去了。
  此去经年,他是不是只剩了在恍惚的瞬间,一点惆怅的悲凉,沧海桑田,此情永埋。

  番外四
  开春的第一天便是极好的日子。
  冬雪潺潺消融而去,阶下的迎春花已展露了身姿。惠亲王府门前更是热闹非凡,红绸挂了匾额,囍字贴了朱门,甚至两旁端坐的瑞兽也披金穿红。
  途经此处的外乡人并非没见过这般泼天富贵,却仍是惊叹于皇家气度,不禁开口问道:“店家,王府里可是有什么喜事儿?”
  那酒肆前的掌柜一怔,便咧嘴一笑,道:“客官是外地人吧?今日可是固伦格格出嫁的好日子,是咱盛京府里最大的喜事儿!”
  那人先是恍悟,细细一想,却又疑惑道:“太后娘娘的两位格格不已早许人家了吗?怎么这位……”
  “欸,客官怎么没听过庄敬格格的名头?年前皇榜才贴出来的,加封庄敬和硕格格为庄敬固伦格格,所以这位自然是惠亲王的胞妹先帝的三格格了!”掌柜说道,面上也是喜气洋洋。
  那人才是点头道:“竟是这般。”
  谈话间,惠亲王府门前的官道上已驶来一辆双骑并驾的马车,藏青的帘子乌木的车身,虽无一点装饰,却隐隐透着迫人的贵气。
  原先进出无数的府门前蓦地清了个干净,一个总管摸样的中年人领着两列家仆恭敬地候在石阶上。一见车帘掀起,便笑着上前道:“夫人车马劳顿,可还安好?”
  那由两名侍女扶下车来的贵夫人着一件藕荷色底晕绯色并连云福纹压边的衣裳,前襟一路用茜色金丝线刺了梅花,耳后压一朵金制嵌红宝石的簪花,云鬓用一支精致八宝钗固定。闻言仰头,展颜一笑,温暖如春,“一切顺利,总管客气了。”
  那总管连忙弯腰道:“夫人且随我来,格格已在内等候。”
  那夫人浅笑颔首,提步的刹那不禁望了望匾额,目光有一刹怔忡,水样的纹路在眼底生出,转瞬已平静。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府门前。
  “店家可知那是谁家夫人?”还是那外乡人,见过之后心中万分惊讶,忍不住问道。
  掌柜也是愣了半晌,才道:“从未见过呀。不过看那风韵和气度,还能得王府如此对待的,想来也是皇亲国戚吧。”
  那人却摇头道:“那份贵气怕是连皇亲国戚都比不上的。我看,像是天家的娘娘。”
  “嘿!客官莫开玩笑!宫里的娘娘未得圣旨是不能出宫的,况且能和王府如此交好的娘娘,想来也只有格格的养母先帝的如妃,可若是贵太妃出行,怎会不见皇家侍卫?”掌柜道,只觉那外乡人猜得太过。
  那人便也不再纠缠,又问道:“敢问这位格格许的何家?”
  掌柜笑了,朗声道:“见皇榜上说的是科尔沁誉满天下的的小郡王。”
  “这位格格如此受宠,怎的嫁这么远?”那人更是不解道。
  谁知那掌柜低了声音道:“这也是从茶楼说书先生那听来的。说是格格的生母和裕皇贵妃生前的意思,想让格格远离朝堂之地。”
  “这又是为何?”那人极快问道。
  那掌柜微微有了点不快,直起了身子道:“客官,这可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儿啊,怕是只有早已作古的和裕皇贵妃知道了!”
  音落,掌柜已转身去忙。那人闻言笑了笑,自倒了一杯酒,阳光落在酒里,斑驳似流年。

  惠亲王府为了庄敬格格出嫁,半年前早已忙开。装点翻修,贴囍挂红,整个王府是焕然一新。
  引路的王府总管在庄敬格格的小院前止了步子,恭敬地同尔淳行了礼,这才离去。院前也早已有内侍的婆子在候着,也是行礼之后才引着尔淳入了庄敬格格的屋内。
  帘子一打,尔淳便顿住了身形。那镜前端坐着的女子身姿婀娜,一袭鲛纱红裙,金丝刺的凤纹展翅在上,繁华迤逦。单单一个背影,已令尔淳湿了眼眶。
  便有婆子上前行礼道:“格格,给您梳妆的夫人来了。”
  衿佩闻言,即刻起身,转眸望定尔淳,一瞬却是怔然。良久,灿然笑道:“我可是与夫人见过?否则缘何这般熟悉?”
  尔淳温柔一笑,眼中皆是水光,缓声道:“许是梦中见过吧。”
  衿佩听闻,便又点头道:“是了!夫人今日替我梳妆,必是与我有缘,梦中见过也不为怪啊。”
  两旁之人皆笑了,衿佩又道:“既是有夫人在,那你们便退下吧。”说完,屋内众人竟都舒了一口气。陪在衿佩身旁最近的一个嬷嬷道:“好了好了,格格您终于肯好好梳妆了。这位夫人可是皇上亲与您选的,是皇上赐下的荣耀啊。”
  衿佩微偏了头,低声道:“嬷嬷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般不好相与的人?”
  那嬷嬷笑笑,未答。倒是正经地对尔淳行了一个大礼,带着众人退出。
  尔淳立在门边,见那一段说辞,面上却是宠溺的笑容。天下皆传庄敬格格享尽恩宠,性子便养成骄纵。可尔淳明白,是那些人对衿佩真心的怜惜与爱护才能宠出这样一个格格。她怎么能够不心怀感恩。
  “夫人可近前一些。”衿佩回头,见尔淳依旧站得远,不禁笑着开口道。
  尔淳侧眸轻笑,那泪光便隐入鬓发。一步一步,走向她的衿佩。
  拾起妆台上已摆好的白玉梳,尔淳要尽全力,才能压住眼中的泪水。那如黑瀑般的长发入手微凉,却顺滑似绸,真似极了当年的自己。
  “格格的头发真好。”尔淳轻叹一声,皆是欣慰。
  衿佩骄傲道:“额娘也这么说,说是像我的亲生额娘。”
  一句话落,尔淳已忍不得泪水,匆忙侧了脸,半晌都无法接话。她知有如妃的教导衿佩必能一生和顺,她也未想让如妃告诉衿佩她的身世,却不曾知道,如妃竟是这样坦荡地说了出来,给了衿佩一个母亲所有的爱,却叫她记着自己的亲生额娘。
  “夫人。”衿佩忽地唤道,神色有了一点怔然。
  尔淳连忙应了,握着一束黑发,心底不能平静。
  “夫人,您说我的亲生额娘会知道我今日出嫁了么?她可会高兴?”衿佩指尖拂过妆台上摆满的黄金头面,那喜气吉祥的纹路映在眼中,投在心里。
  尔淳轻轻扶正衿佩的双肩,俯下身,望着镜中一对相似的容颜,一字一顿道:“她知道,也一定会看到。你的亲生额娘,很开心,很开心,她的女儿,出嫁了。”音落,唇边的笑容如涟漪在镜中波动。
  衿佩竟也微红了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尔淳便深了笑容,直身重新归拢了黑发,带着一个母亲最大的思念和祝福,轻声缓唱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那穿梭在发间的玉梳一下一下垂顺规整了黑发,仿佛是母亲想要替出嫁的女儿梳顺这一生的富贵吉祥。尔淳梳得那样认真而专注,倾注了所有的之前十五年以及今后数十年不能表达的爱意,她的愧疚与不能,都化作祝福,在这一日,送予她的女儿。
  衿佩有些讶然,不知心中为何这般酸疼,望着镜中替自己梳发的尔淳,泪水竟在那郑重的歌谣声中铺满眼底。
  待得梳妆停当,衿佩才要开口,却听见屋外一叠声的叫唤。便见她的哥哥惠亲王已推门进来。
  尔淳几乎是刹那怔在那,太多的情感涌上心头,她一时竟不能看清绵愉的面容。
  “哥!你怎么不敲门!”衿佩佯怒道,骄喝了一句。
  “对不住对不住了皇妹!不过是太突然,想来给皇妹一个惊喜,谁知自己竟先忍不得。”绵愉一句话说得极快,衿佩还未弄清楚意思,已见绵愉猛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四方的小木盒,朗朗一笑,眼里都是欢喜。
  “呀!”衿佩不禁叫了一声,急忙接过,又道:“不是每年生辰才能有么,怎么我出嫁还能收到?”虽是这样说,却还是迫不及待地开了盒子。一见,已是笑靥盈盈道:“真漂亮!”
  音落,只见衿佩从中取出了一对鸳鸯扣,翡翠的色泽玉质通透如水,当真是难得得极品。而鸳鸯扣,扣鸳鸯,这寓意也是极好。
  “我今日偷得半刻闲去澜园走了一圈,谁想竟在我们每年取生辰礼物的地方发现了这个,我略一想,就知道是贺你大喜的,故而赶紧给你送来了。”绵愉说道,兴奋也是溢于言表。
  衿佩拿着那双鸳鸯扣爱不释手,不住道:“哥,你说会是谁这般有心。除了每年生辰都送我们一份礼物之外,还能在我出嫁时给我惊喜。”
  绵愉摇头道:“不知,我也曾派人查访过,却俱无消息。可是这样的心意,怕是只有双亲才能有的。”
  衿佩听闻,也是笑着问了声:“夫人你说是么?”
  尔淳颔首,眼角湿润。他们这样欢喜,她和永璘便能欣慰。每一年他们的生辰,永璘都会悉心准备礼物,让莫邪趁夜放入澜园。而在听闻绵宁将衿佩指婚之后,永璘那样高兴,亲自去了一趟塞外,又寻访了玉刻名家,花多那么多的心思才成了这对鸳鸯扣。当永璘第一次将鸳鸯扣拿至她面前时,她便哭了,他们终其一生不能与儿女相认,可那对鸳鸯扣这样沉重,包含了他对衿佩最隐忍也是最重的祝福,他们的衿佩,他们的骨血,一生平安喜乐。
  绵愉这才发觉立在妆台前的尔淳,一见,也是怔住。他总是记得,小时候乳母带他给额娘请安。承乾宫的熏香清雅,殿上寂静如水,阳光洒入暖意,他的额娘就那样坐在榻上,笑容亲切,张开双臂让他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夫人?”绵愉开口,却惊讶于嗓中的哽咽。
  尔淳缓缓应了,脸上,笑容温润。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女儿要出嫁了,而她的儿子也长成了翩翩少年。
  “这位便是皇兄遣来替我梳妆的夫人。我一见之下甚觉亲切,好似长久之前便见过一般。”衿佩笑着道,转眼却看到她的哥哥红了双眼。
  方才尔淳那一笑的瞬间,仿佛已重叠了绵愉心中的回忆,那个母亲的笑容,让绵愉几乎落泪。他知道他们的额娘,是为父皇殉葬,可他却仍在冥冥之中认为,他们的额娘还在。
  而最终,绵愉只说了一句:“夫人见谅,是本王失礼了。只因舍妹出嫁的日子,不禁让本王忆起很多儿时年岁。”
  尔淳无法答一字,便见绵愉落寞一笑,低声道:“有额娘在的回忆太过美好,本王至今难以忘怀,夫人见笑了。”
  尔淳的视线再次模糊,竟忍不住上前,到底,却是替绵愉理了理腰间的鱼佩流苏。
  绵愉一愣,便僵住一般,一种悲戚冲击了心口。他想握住尔淳的手,是否便是母亲那时的温暖。可他终究一动未动,直到尔淳退开。
  绵愉长得这样像她,她对绵愉又有这样多的亏欠;尔淳定定地望着绵愉,用一个母亲最大的歉意同祝福,她知道她的儿子,一定会成长,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皇子,她的骄傲。
  屋外终于吹响了唢呐,欢庆的乐声如波浪起伏,屋外等候的众人鱼贯而入,点亮的大红喜烛映红了所有人的面颊。
  尔淳替衿佩穿上了最庄重的凤冠霞帔,这一刻,尔淳才切实地明白,那年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如今,真的,要出嫁了。
  “夫人,您可以送我上花轿么?”衿佩在众人的搀扶下蓦地回头道。
  绵愉在一旁笑容朗润,也道:“夫人一道吧。本王与舍妹好似都同夫人有缘。”
  尔淳含笑点头,泪光如星,牵过了衿佩的手。
  从惠亲王府主殿到花轿,一共一百二十丈长的距离,尔淳每一步都忍着热泪。她的手中牵着即将出嫁的女儿,而回头便能看见她的儿子。这竟如梦中一般,是那么那么久的思念才能换来这样一个奢望。可她已知足,此生无憾。
  及至府门前,身后的绵愉才颇为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大笑道:“竟想不到是小郡王亲自来迎,衿佩,你真是好福气。”
  衿佩一听,早已怔住,良久才有一声娇笑从盖头之下传来。两旁的仆妇皆露笑容。
  尔淳也是惊讶,皇家的规矩,若是公主出阁远方,新郎不必亲迎,只按品阶决定出迎的距离。而科尔沁的小郡王是铁帽子王的后裔,身份已然尊贵。却不曾想,肯为了衿佩不顾礼俗,亲自来迎。这已能见他对衿佩的真心和情谊。尔淳满是欣慰,她的女儿一定能幸福。
  绵愉早已上前,与小郡王相互至礼。只见绵愉一拍小郡王的肩,便笑道:“你小子终于如愿了!”
  小郡王耳根微红,望着缓缓走来的衿佩,满目柔情。急忙想要上前,却被喜婆笑着拦住道:“小郡王莫急!这只是迎亲,还未拜堂,可不能坏了规矩!”
  音落,众人皆笑。而小郡王颇尴尬地扯了扯衣袂,定住了脚步。绵愉低声玩笑道:“我这皇妹可是骄纵得很,看你这样子今后一定给我皇妹吃得死死的,什么侧妃妾侍都不能想了!”
  谁知小郡王一急,重声道:“我不会!”
  尔淳牵着衿佩已至跟前,这一句对答已是听到了。见小郡王如此反应,大家皆是一愣。就听小郡王万分郑重道
  “我,博尔济吉特索特纳木多布济。若得发妻,定珍之重之,此生不渝!”
  一声誓言掷地有声,尔淳心底有巨大的欣慰铺满,而衿佩,尔淳能感到她心里不能抑制的感动。
  绵愉再一次拍了拍小郡王的肩,无需再说一字。
  尔淳终于将衿佩送上了花轿,在轿帘落下的瞬间,不禁低哑道:“衿佩,要幸福。”
  回身,看到绵愉微红却安心的目光,尔淳终于在泪水中挽起了笑容。
  从此往后,岁月静好,流年平安。

  回到府中之时已是深夜。
  屋里却还留着温暖的烛光,那一重挺俊的身影如竹,随着流年,愈发苍劲。
  尔淳不觉微笑,推门而入。
  “可欢喜?”永璘斜靠长榻,持一卷古籍,晕黄的光芒在眼底氤氲柔情。
  尔淳缓缓走至他面前,望入他极深的眸中,一声应道:“嗯。”
  永璘却掷了书卷一把将尔淳揽入怀中,轻声笑道:“可是哭过?”
  尔淳嵌入永璘怀中,良久,才点了点头,道:“科尔沁的小郡王很好。”
  “呵。”永璘轻声一笑,极清楚道:“若不是他替衿佩选的这门亲事足够好,我定是冒着杀身的危险也要去找他评一评的。”
  尔淳闻言,极轻道:“他愿意让绵愉同衿佩远离朝堂纷争,赐给绵愉封地财富;又将衿佩嫁去科尔沁,有了科尔沁的庇护,今后定无人再能动衿佩分毫。这些,都是极好的。他如此费心,我无以为报。”
  永璘轻叹,拭过她眼角的泪痕,执拗道:“那咱们便下一世做他的父母,宠他一生。但绝不可为夫妻,因为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尔淳蓦地笑了,又是泪湿眼眶。
  永璘只能道:“怎么又哭了。今日咱们女儿出嫁,该高兴。”
  尔淳含泪笑道:“是我心底太开心,只能哭了。”
  永璘轻笑,“怎没听过这么个说法。”
  尔淳却垂了眼,低声道:“你可觉得惋惜?”
  “惋惜什么?惋惜我不能现身参加女儿的亲事?”永璘笑道。
  “你是她生父,此生却……”尔淳音色渐低。
  “你是怕我同女儿此生无法再见么?”永璘笑容深邃,又道:“谁说此生无法再见的?他既将惠亲王府迁来盛京,又将衿佩嫁入科尔沁。自然就是默许了我们相见。我们还有下半辈子,这么长的时间,又如何见不到呢?”
  尔淳一愣,看着永璘眸中的光芒,瞬而浅笑,这才是那风华绝代的十七皇子。只听永璘又道:“你那梳头歌唱得真好。”
  尔淳微怔,转而便明了。今日永璘定是去过的,即便是在暗处,也要看着女儿出嫁。念及此,尔淳不禁哽咽唤道:“永璘……”
  “嗯?”永璘应了,低下头,望住尔淳,眸中情谊深切。尔淳却不再答,安静地靠入他的怀抱,环住她生生世世的归宿。
  有笑声从永璘唇边缓缓溢出,永璘也是紧紧抱住尔淳,许久,柔声道:“待衿佩有了孩子,咱们就去科尔沁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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