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多年以后,终于读懂了振保为什么流泪
1.
年轻的时候,你有没有一段情,为爱付出所有,不留退路?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并不是为爱付出所有,就能换来美好的结局。
当初以为能共度余生的人,往往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太过执着,用力过猛,用情太深,往往会“深情不寿”。
当你倾尽所有却被人辜负,你还会相信爱情,并且勇敢地跌跌撞撞地,继续去爱吗?
有的人,为情所伤以后,再不会相信爱情,有的人却越挫越勇,纵使浑身伤痕,依然一次又一次追寻真爱,义无反顾。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王娇蕊,就属于后者。
张爱玲笔下的娇蕊,是男人心中最为渴望的红玫瑰,明媚热烈,让人欲罢不能。
佟振保学成回国后借住在朋友家,多日相处后,与朋友的妻子王娇蕊暗生情愫。
娇蕊原本是一个不懂爱的交际花,处处留情,招蜂引蝶。但是这朵交际花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因为振保的出现而改变了。
人妻王娇蕊爱上了出身贫寒,留洋归来的逆袭屌丝佟振保,花蝴蝶一样的娇蕊,在振保身上动了真情。
振保明明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依然没有抵御住娇蕊的引诱,风情万种的娇蕊,是狐媚的,风骚的,浪荡的,也是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但是,振保有着中国传统男人的思维,娇蕊这样的女人只能做情人,娶不得,找老婆要找身家清白的好女人,才能宜家宜室。
于是,振保抛弃了为了他不顾一切离了婚的娇蕊,娶了他心中白月光似的女人孟烟鹂,一个大学毕业的,身家清白、面目姣好、性情温和的女人。
振保有着男人的劣根性,感性上喜欢放浪的娼妓似的女人,理性上却知道要娶正经女人。
故事的结局,当初放浪的情人成了平凡的人妻,清纯的妻子却和小裁缝偷情苟且。
振保不得不面对的,是千疮百孔的现实世界。
2.
红玫瑰娇蕊的爱情,是热烈的,不管不顾的。
文中是这样描写娇蕊对振保的爱的:娇蕊坐在振保的大衣旁,让衣服上的香烟味笼罩着她,甚至,点起他吸剩的香烟......那烟蒂上还氤氲着他的气息,于是,她藉由这样的接触,想象那爱意缱绻。
这个陷入爱里的女人,是深爱一个男人,才会有如此的举动,贪恋他的气息,爱上他的所有。
自从爱上振保,娇蕊才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曾经,娇蕊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里面住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男人,她却为了振保整个拆了重建,随着“心居落成”,她打扫心房,摒弃一切,从此心里只住了振保一个人。
娇蕊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了,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退路。
娇蕊彻彻底底陷入爱的漩涡,不管不顾地与丈夫离了婚。可是 , 振保面对情人娇蕊热烈的爱,却懦弱地逃了。
就如娇蕊自己所说,这一次,是坏女人上当了。
爱情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谁爱得深,谁就更加卑微。
勇敢热烈,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娇蕊,遇到了懦弱自私的男人振保,她这一次在爱情里伤得彻底,痛得刻骨,一败涂地。
后来,振保娶了身家清白的女子为妻,在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中,忍受不了寡淡如水的生活,而终日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寻欢作乐。
懂得了什么是真爱的娇蕊,在振保这里跌倒以后,却在后来的日子里,一次次勇敢地去寻找爱,活得勇敢坦荡,坚定无畏。
终究,白月光变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玫瑰变成了心口的朱砂痣。
多年以后,佟振保与情人重逢,娇蕊依然是烈焰红唇,依然高挑的眉,依然那么妖娆那么风情,只是脂粉也遮掩不了容颜的苍老,美人终是败给了岁月的无情。
娇蕊平静地对振保说:“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认真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所以......”她接着说,“年纪轻的时候,遇到的总是男人,可是到后来,除了男人,还有别的......”
昔日的情人娇蕊,那个当初一颦一笑都对振保充满致命诱惑的女人,变得平凡而苍老,但却依然有一种略显憔悴、沾着脂粉气、俗艳的、苍老的美丽。
即便红颜逝去,娇蕊却是幸福的。
佟振保先是心头感觉难堪的妒忌,继而竟然流下莫名的泪水。他从这样的偶遇中,在娇蕊的平静和从容中,读出了娇蕊的勇气、淡定和坚强。
振保以为,多年后重逢,哭泣的应该是那个被自己抛弃了的女人,可是没想到,面对憔悴苍老的娇蕊,振保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下,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而再次与恋人重逢的娇蕊,只是安静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眼里是过尽千帆以后的释然,亦有用力爱过以后的无悔。
3.
年轻时读《红玫瑰与白玫瑰》,只记住了张爱玲最经典的那一段话:
"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人的本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而心中念念不忘的,始终是没有得到的。
再明艳动人的红玫瑰,在时间的打磨下,在激情减退以后,明媚的红也会暗淡无光,当初的心动也会变得麻木;再清纯的白玫瑰,也会在岁月的流逝中,白月光转眼就成了糟糠之妻变成了黄脸婆。
年轻时,读不懂振保的眼泪,明明是他抛弃了爱他的女人娇蕊,却在多年以后相遇的时候,娇情地流下了泪水。
我从振保的眼泪中,只读到了悲悯和悔恨。
振保应该是记起了当初相爱的美好,为自己毁了那个风华绝代的明艳动人的美人儿,而感到悔恨吧。
时隔多年,再次重读《红玫瑰与白玫瑰》,我忽然明白了很多。
其实,振保最爱的是他自己。
振保一定没有想到,被自己摒弃了的情人,多年以后却拥有了平静的幸福,而自己辛苦构建的生活,却千疮百孔不忍直视。
振保的泪水,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对爱过的女人的悲悯,对她的幸福的嫉妒,对爱而不得的悔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化成泪水倾泻而下。
正如复旦大学陈果教授所说, 其实在感情当中付出最多的那个,不一定就是失败的一方,你对一个人好,即使现在没有回报,至少永远都不会白费。很多年以后突然想起来,泪流满面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你见过感情放过谁?你见过谁可以全身而退?
4.
最近网络上看到一封离婚妻子写给出轨丈夫的信,相信道出了很多在婚姻里付出了青春年华,却错付了一腔深情的女人的心声:
爱过你,我尽力了。
离开,我不回头。
多年以后,谁知道后悔的会是谁呢?流泪的会是谁呢?
像振保这样的男人,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既渴望红玫瑰的激情,又要求安稳体面的生活。可是,我们终究要面对的是扎心的现实,红玫瑰会变成蚊子血,白月光会变成饭粘子。
无论跟谁在一起,激情最终会变淡,经过岁月沉淀的 情感 才会更加牢固,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致青春》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们都应该惭愧,我们爱自己远胜过了爱情。
事隔经年,再想起从前,也许我们放弃的错过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生。
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请放手,各自天涯,一生不回首。不要到了离别时才知道爱的珍贵,不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才追悔莫及。
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拥有无悔的人生,多年以后回首,心里不会有亏欠的人,不会有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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