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信罪初犯会缓刑吗
引言帮信罪的全称为“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是2015年11月《刑法修正案(九)》增加的罪名。自2020年以来,随着全国加强对网络犯罪的整治,涉嫌帮信罪的案件数量呈现井喷式增长,大量被告人因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被追究刑事责任。根据法律规定,帮信罪的量刑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属于“轻罪”。但实践中对帮信罪的判罚又有着独特、鲜明的特点。本文以2022年(截至10月份)辽宁省各级法院作出的248件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判决为基础进行分析,以期对帮信罪的判罚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为帮信罪的辩护提供一种思路。
一、概述
248件案件共涉及365名被告人,全部被定罪处罚,判处无罪的0人。如果辩护方向为无罪辩护或争取不起诉,需将辩护工作重心放在审判阶段之前,如案件进入到审判阶段,须及时调整辩护方案。
248件案件中,一审246件,一审判决后通过二审改判2件2人。二审改判理由是,退赃、缴纳罚金后酌情从轻改判。
365名被告人中,绝大部分认罪认罚并在审查起诉阶段签署具结书,争取到了较大的从宽幅度。在二审程序中退赃、缴纳罚金获得从轻处罚不是一个最优的方案。
248件案件较为集中于沈阳、大连、鞍山三地,其中沈阳57件,大连45件,鞍山65件,上述三地已判决案件占辽宁省案件的具体数据如下:
二、行为分析
帮信罪是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为其犯罪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器托管、网络存储、通讯传输等技术支持,或者提供广告推广、支付结算等帮助,情节严重的行为。
(一)提供技术支持类帮助行为较少
根据法律规定,帮助行为可分为两大类:一是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器托管、网络存储、通讯传输等技术支持;二是提供广告推广、支付结算等帮助。
在辽宁省2022年(截至10月份)已生效的248份判决中,有3案7名被告人因提供通讯传输支持帮助被追究刑事责任,有2案2名被告人因收购、销售网络聊天账号被追究刑事责任,有1案1名被告人因受指使添加被害人qq号被追究刑事责任,其余案件及被告人均因提供支付结算帮助被追究刑事责任。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提供技术支持需较大前期投入和专业知识储备,大部分被告人客观上不具备上述条件;二是绝大部分人对提供技术支持帮助属于犯罪行为有着较为明确的认知,能够提供技术支持单位的经营合规程度越来越高,不愿意为信息网络犯罪提供帮助;三是对提供技术支持帮助者的主观明知证明较难。
(二)因帮信罪违法获利金额普遍较低
提供支付结算帮助的行为主要有:出售银行账户,出租银行账户,提供支付宝账户,接收指示利用自己银行账户进行转账(跑分)等。上述银行账户包括个人账户和公司账户。总体来看,帮信罪的被告人违法获利金额普遍较低。
因提供支付结算帮助被追究刑事责任的355名被告人中,有50名被告人的违法所得无法从判决书中直接获得,剩余的305名被告人因帮信罪违法获利金额最高为75000元,最低为0元。其中违法获利金额高于10000元(含10000元)的有61人,占违法获利金额低于10000元的有244人,占根据司法解释规定,“违法所得一万元以上”属于情节严重,应当以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追究刑事责任。但需要注意的是,除违法所得外,帮助对象人数、账户支付结算金额、提供推广资金金额、是否收到行政处罚、上游犯罪造成后果的严重程度等情节同样是判断情节严重与否的标准。如上述244名被告人,虽违法所得数额低于10000元(甚至有部分被告人根本没有获得任何金钱利益),但因为其他情节符合情节严重的标准,从而被追究刑事责任。
三、量刑分析
(一)帮信罪极少适用缓刑
法律规定,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期可以适用缓刑。帮信罪的最高刑期为三年有期徒刑,在缓刑适用上应不存在理论障碍。但实践中,帮信罪极少适用缓刑。
辽宁省2022年(截至10月份)已生效的248份判决书涉及的362名被告人中(其中有3人被判单处罚金),仅有25人适用缓刑,占比其中有1人为怀孕的妇女,应当适用缓刑,其余24人因其犯罪情节轻微酌情适用缓刑。
(二)刑期分布
365名被告人中,有三人因情节轻微被判单处罚金,自由刑最高刑期是有期徒刑二年八个月。
被判处拘役的有28人,占被判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有266人,占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之间的有53人,占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至三年之间的有15人,占其中,刑期在六个月以下(包括拘役及有期徒刑六个月)的有132人,占三)影响自由刑的因素
通过汇总辽宁省2022年(截至10月份)已生效判决可感知,帮信罪判罚赋予法官较大自由裁量的权力。统一的、量化标准目前还未建立,但法官在裁判时会着重考量下述情节:(1)动机;(2)行为及参与度;(3)违法获利情况;(4)上游犯罪的严重程度;(5)返赃和罚金缴纳情况;(6)其他情节。
(四)罚金的适用及影响因素
帮信罪必须要判处罚金,罚金数额也是辩护的内容之一。辽宁省2022年(截至10月份)已生效判决中,罚金最低额为1000元,最高额为200000元。
其中,罚金数额低于10000元的有198人,占罚金数额在10000元至50000元之间的有146人,占40%。罚金数额在50000元以上的有21人,占 src="https://pic2.zhimg.com/v2-fb903eb77a1c7bf4ccfab389d80ae221_b.jpg"/> 与自由刑一样,罚金数额也赋予法官较大的自由裁量权。部分案件罚金数额按照违法所得一倍或二倍取整确定,但这一标准并未统一。影响罚金数额除了违法所得金额外,还有被告人行为危害性及对上游犯罪帮助程度、账户流水状况、家庭条件以及案件审理地整体经济水平等因素。
结语
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的法定刑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属于“轻罪”,理论上可以适用缓刑,但实践中极少适用缓刑。通过案例分析,帮信罪的刑事处罚要远超违法收益,这也符合严厉打击信息网络犯罪的刑事政策。
帮信罪的辩护,如果是以无罪或不起诉为目标,则需在侦查阶段和审查起诉阶段充分进行详尽分析和论证。罪轻辩护,除了传统的辩护方法,建议以审理地、审理法院已生效判决为依据,尽量争取法官的认同,在法官自由裁量范围内取得最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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