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十二将II 第十三章 狂躁之核
成百上千道灵力射线先后从第二、第三道防线外围的轮盘式射线枪的枪口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柱宛如雨后初晴时的彩虹，不断收割来不及后撤或者全身都已陷入泥浆中的坚岩军士兵的生命。来不及撤退的坚岩军重甲步兵身上的重铠甲、手中的重盾仿佛全都变成纸糊的，几乎一点阻挡作用都起不到。一个又一个士兵被射线贯穿身体，血花四处飞溅，融入浑浊的泥浆中。倒在泥浆中的士兵尸体开始迅速腐烂，身上的铠甲和散落在遗体周围的兵器一点点地破损，并冒出浓烈的白烟。坚岩军步兵部队的指挥官一边大吼一边比画手势，示意步兵组成盾墙，掩护后方的火枪、火炮部队。他们完全清楚，酸水有多么可怕。更何况，此时他们面对的，还是足以覆盖大部分战场的酸雨。
“呵。酸水将军，名不虚传。”
龙卷水柱骤然炸开。无数片巨大的水花四处飞溅。
青甲将军从水柱中心处飞出，右拳向前一挥。一个完全由雷元素凝成的巨大拳头凭空出现，径直轰向康隆的身体。紧跟在他身边的四名六阶灵师同时向前冲，从四个方向攻向战场中央的水滴状战阵。其余十几名四阶和五阶的战斗灵师都没能完全抵挡住龙卷水柱的巨大冲击力，向四面八方退去。
康隆眉头一皱，双掌往外一推。一道水幕凭空出现在雷电拳头前方，将它拦下。水幕和雷电拳头同时爆炸，将两人的身体同时推后好几步。
水滴战阵瞬间变形，由水滴形变为正圆形。十几名战斗灵师将拥有青海宝链武灵的三名女灵师围在其中。三名女灵师同时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青海宝链上的二十四颗青白玉石先后发光。沧海宝石的颜色却变得更深，变得如同某种矿石一般。一圈接近透明的光环从战阵周围扩散而出，向四名六阶灵师笼罩而去。四名六阶灵师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就连他们身上迸发出的气势也被减弱几分。
“嘭！”
奇异的爆响声突然响起。四团混杂着橙、黄、紫三色的火焰状灵力波突然从四名六阶灵师体内释放出来。紧接着，数百门魔灵能量炮发射出的能量光柱先后命中他们的身体，却没能对他们造成多少伤害。同样的灵力波也出现在青甲将军的右手掌心，以及其他所有悬浮在空中的坚岩军灵师身上——除了那个被一炮轰飞的大型紫色灵力球。被青竹帮弟子围住的黑衣灵师的攻势瞬间变得更加迅猛。紫色和黑色的灵力波动渐渐盖过碧色剑光。几名修为较弱的弟子更是被黑衣灵师从空中击落，摔入己方阵中。
巨大的乌云失去控制，化为大片酸雨，倾盆而下。转瞬之间，倒在乌云覆盖区内的尸体上的血肉就被腐蚀掉大半。整片战场上，森森白骨随处可见。原本坡度较缓、接近平坦的大片山地变得坑坑洼洼，陷坑连着陷坑，沟壑挨着沟壑，每块凹陷下去的地方都冒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鼻气味。身上围绕着紫色电光的炮手也随着坚岩军大部队往后退，没有再次发动进攻。
趁敌军攻势暂缓，能量装填部队的战士迅速从第四、第五道防线外围列队涌出，进入第二、第三道防线内部，开始为各种大型魔灵武器和维持防护罩用的防御器补充能量。他们把一块块不足巴掌大小的能量晶石塞进武器和防御器的输入孔里，并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催动它们，将它们完全能量化。第二、第三、第四道防线上的所有能量炮和远程能量射线同时瞄准空中的敌军灵师。
“中阶灵师部队，升空！集中火力，攻击落单的敌军灵师！”
廖玺站到营房边缘，双眼透过观测口往外看。他一边下命令，一边挥手示意刚冲进营房的几名重甲战斗灵师去营房后方。他紧盯住悬浮在半空中的青甲将军，以及在空中重新排成战阵的坚岩军中高阶灵师。虽然他的灵力修为远不如康隆，但他对高阶灵力和苍灵大陆上大部分常见的高深功法的了解程度也不低。作为魔灵军团少将副司令，他自然也知道坚岩国除审判灵将之外的其他七名灵将，以及他们所拥有的灵核。
眼前的这个青甲将军，拥有的正是狂躁之核。一颗最适合应用于大兵团作战中的灵核。
这“狂躁”二字中的“狂”字，是对灵核拥有者的战友的力量增幅，激发人体内的兽性和战斗潜能；“躁”字，则是对灵核拥有者的敌人的干扰，令敌人心神不宁、自乱章法，无法出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按常理来说，六阶八级的青甲将军很难从已达到七阶二级的康隆身上占到便宜。但是，坚岩军的另外四名六阶灵师的修为显然也是不低的。
此时此刻，敌军地面部队已被击退，不敢再轻易发起攻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集中全军全部的远程火力，打击敌军灵师部队。
数十人组成的中阶灵师部队迅速升空，在空中自动分成三组，分别加入左、中、右三方战场。
留在地面上的苍灵军将士纷纷向上方后退，退回到第二道防线以内，舍弃已被摧毁的第一道防线，重新列队并巩固防御。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道防线内以及指挥部周围的防御器全部启动，功率提升到最大。每道防线上空的灵力防护罩的厚度和硬度都得到大幅度加强。
第二、第三道防线外围的轮盘式射线枪仍然瞄准前方战场。伏在防御工事后方的指挥官全部紧盯住被酸水扫荡得一片狼藉的战场，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从白骨上冒出的淡淡黑气。
“呵呵。”
青甲将军再次冷笑两声，右手握成拳。围绕在他右手上的那一团三色灵力波突然变得强盛起来。在他背后，矿石状的狂躁之核同时向上、下两方释放出橙、紫双色光芒，它表面的颗粒状物质却全都变成晶莹的雪白色。
被魔灵能量炮震飞的四名六阶灵师同时在空中稳住身形，释放出自己的武灵。飞在最高空的彪形大汉释放出一柄开山大斧，浑身上下满是狂霸之气。悬停在青甲将军左后方的长发女人变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金色锁链，笑盈盈地望向自己前方的敌人。退往战场左侧的瘦高男人手持一柄大约和成年男性的前臂一般长的毛笔，眉目之间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紧缩在彪形大汉身后的秃头矮子则生得獐头鼠目，双掌上的黑色铁爪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反射出寒光，一对三角眼直盯着苍灵军中央战阵中间的三名女灵师。
其他悬浮在空中的坚岩军灵师自动分成两组。修为较高的缓缓向前推进。修为较低的则迅速向下俯冲，去支援被碧玉剑阵围住的战友们。
三条完全由水属性灵力凝结而成的巨大海龙凭空出现在苍灵军灵师战阵前方。中间的双角海龙盘旋而上，围在中央战阵上方，来回游动，口中发出阵阵低沉啸声。左、右两条独角海龙则高举前爪，向散发出狂放灵力波动的彪形大汉和瘦高男人冲去。这三条海龙刚一出现，施展组合技的数十名灵师的灵力立刻融合在一起，变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彪形大汉和瘦高男人同时冲出，一人迎上一条海龙。长发女人突然往后退，抖动握住锁链的右手。她手中的金色锁链突然从一条变为三条，缠住秃头矮子和离她最近的两名五阶灵师的腰。只见她手一抖，秃头矮子和她身后的两名五阶灵师的身影突然化为残影，随即消失不见。
正在这时，康隆和身披青甲的狂躁灵将同时出掌。宝蓝色和紫红色的巨大手掌同时一往无前地向对方轰去。
也正在这时，所有的碧玉剑阵同时散开。手握碧玉竹剑的青竹帮弟子同时向四面八方退去。被围在剑阵中央的黑衣灵师同时暴露在魔灵能量炮的炮口之下。
“开炮！”地面上的两军指挥官同时喊出相同的命令。
苍灵军战阵中升起的，是上百道纯白色和银白色的能量光柱；坚岩军战阵中升起的，是数十颗斗大的火药炮弹，以及十几颗带着深紫色电光的灵力弹。
重新组成盾墙的坚岩军步兵再次一步步地向前推进，踩着腐蚀性渐渐减弱的泥浆地面前进，向已后退到苍灵军魔灵能量炮射程之外的那颗深紫色灵力球靠拢。淡淡的黑气渐渐覆盖住两军阵前的战场，覆盖住每一具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无论是坚岩军的，还是苍灵军的。
光芒闪过。数十名四阶或五阶的坚岩军灵师被光柱击中。橙、黄、紫混合的三色灵力波先后笼罩住他们的身体，却仅仅抵消一部分冲击力和杀伤力。十几名距离苍灵军阵地最近的黑衣灵师先后化为黑色烟气，消散于空中。
坚岩军战阵内发射出的炮弹先后落到苍灵军第二、第三道防线外围的防护罩上，轰得防护罩连续摇晃。强烈的冲击力搅得防线内部的全体将士和枪炮东倒西歪。
高空中，康隆和狂躁灵将再一次同时后退。狂躁灵将显然已经大怒，盔甲中露出的双目变得如同两团火焰一般灼人。在康隆身后，双角海龙刚好转过龙身，龙尾一扫，将瞬间移动到它的宿主们身后的两名五阶灵师紧紧缠住，并喷吐出一口蓝白色的吐息，逼退企图向下方俯冲的秃头矮子。
“灵力球里的敌人正在为召唤术蓄力！召唤术的媒介，是战场上散落的尸体！”
手持宝蓝色火铳的四阶灵师全力施展传音术，传音给所有和自己同属一支部队的战友和下方部队的指挥官们，随即一炮轰爆自己正前方的一名敌军三阶灵师的头颅。
靠近他的几名中阶灵师先后听到他的传音，身体一震，连忙低头，看向自己下方的战场。两军阵前尸体上方的黑气已经连成一大片，像是无数只苍蝇聚集在一起。原本已经被酸水腐蚀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在黑气的作用下加速骨化，皮肉渐渐化为血水，融入灰褐色的泥浆之中。
正在这时，狂躁灵将身上的气势突然暴涨，周身灵力波动如同水波般上下浮动。他一直没动过的左手突然向上一抬，释放出六颗形状和他身后的狂躁之核完全一样的深紫色雷球。六颗雷球分别飞往三个方向。三颗径直飞向康隆，一颗飞向双角海龙，两颗径直飞向下方的苍灵军防线。他身后的狂躁之核也突然胀大，变得如同苍灵军指挥部后方的那两大块山岩一般巨大。灵核周围冒出强烈的橙、黄、紫三色火焰状灵力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缩小无数倍的太阳。彪形大汉和瘦高男人身上的三色灵力波同时变得更加浓烈。
巨大的撕裂声响起。开山大斧的斧刃从独角水龙的头顶一直划到龙身中央，将整条水龙开膛破肚。瘦高男人手中的毛笔尖端也穿过另一条独角水龙的咽喉。
两条水龙同时炸碎。施展召唤术的苍灵军灵师同时口鼻出血，身体在半空中剧烈摇晃。两个战阵顷刻间破碎。长发女人往前一绕，手中金色锁链分裂成无数条，划出无数道纤细的残影，向前方的苍灵军军阵笼罩而去。
康隆的眼神当即变得无比凌厉。一层夹杂着淡淡绿色的海蓝色光芒从他铠甲上闪过，一闪而没。无数巨石大小的深蓝色水泡凭空出现，蜂拥而出，瞬间将六颗深紫色雷球全部吞没。长发女人的金色锁链瞬间被深蓝色水泡弹回。她整个人更是被反弹力打得口鼻出血，倒飞而出。正在和双角海龙纠缠的秃头矮子同样来不及躲闪，身体瞬间被一颗大水泡裹住，整个人瞬间完全被固定住，连眼皮都完全无法眨动。同样被裹住的，还有被双角海龙缠住的两名五阶灵师，以及十几名距离苍灵军战阵最近的坚岩军灵师。
十几颗黑点出现在坚岩国方向的天空中，越变越大。下方地面上的坚岩军步兵向前推进的速度骤然加快。组成一排排盾阵的坚岩军步兵的身上同样释放出和狂躁灵将完全一样的三色灵力波。
正在这时，原本已经高度腐烂的两军将士的尸体开始摇晃着站起来，抖掉身上残余的、破碎的皮肉和器官，变成一具又一具骷髅。围绕在骷髅们周围的黑气纷纷被吸入骷髅黑洞洞的眼窝里，滋润它们的骨节，让它们瞬间生长，长到比它们本来的高度高出将近一倍。
“听他的！攻击灵力球里的敌人！敌军没有防护设施！只要击杀施法者，那些骷髅自灭！”位于苍灵军第三道防线内部的中阶灵师部队指挥官立即下令。
“第二、第三道防线，所有中程、近程武器火力全开！射击全部敌方目标！无论是人，还是召唤物，都一样！第三、第四、第五道防线，远程灵师准备出击！澜涛巨炮准备发射！”
廖玺一边下令，一边给围坐在金属板周围的参谋打手势，示意他们往联合指挥部发求援信号。坐在最里侧的一名参谋将双手伸到金属板上一块没有光点闪烁的区域内，两根中指和两根食指有规律地在金属板上敲击起来。
“火力掩护中阶灵师部队！装填部队，保护好防御器！小心敌军的雷属性炮弹！”第二、第三、第四道防线内部的指挥官同时下令。
中阶灵师部队骤然加速，化整为零，在半空中飞散开来，擦着白森森的骷髅的顶部飞过。坚岩军阵中的火炮声再次响起，好几门炮的炮口都转向高速向前直飞的中阶灵师部队，随即喷吐出呛人的浓烟。
中阶灵师部队的战斗灵师在半空中来回晃动，避过一颗又一颗打向他们的炮弹。飞在最前方的几名中阶灵师开始下落，向已经落回到地面上并融入军阵中的紫色灵力球落去。每名中阶灵师都释放出一层灵力防护罩，硬挡住坚岩军步兵掷出的飞刀与飞盾。打过仗的都知道，即使对绝顶高手而言，冲入敌阵中央击杀关键目标也是极其危险的事。快、准、狠，三要素，缺一不可。否则，极有可能回不去。
“围住他们！”
坐镇坚岩军军阵中央的少将司令官挥手示意自己周围的护卫灵师出击。正当他刚喊出这一条命令时，苍灵军的中阶灵师部队已经开火。冲在最前方的那一名灵师高举起自己右臂上方的宝蓝色火铳，瞄准紫色灵力球的正面中心点。一道浅浅的银鱼图案从火铳的边缘浮现出来。
尖锥状的蓝色光团顺间扎入紫色灵力球，将它戳破。灵力球顿时爆开，将周围的十几名坚岩军步兵震得东倒西歪。随后，一根巨大的泥浆柱瞬间从地面上冒出，将来不及反应的十几名二阶黑衣灵师全部轰上半空。没有纵身下落的苍灵军中阶灵师在半空中自动分成不同的小组，要么释放武灵，要么抬起双掌。眨眼之间，十几名二阶灵师要么直接爆炸，要么被弓箭或弩箭射穿要害，要么被凭空出现在身体上方的大刀或战斧一劈两段。盘踞在战场中央的成百上千具骷髅瞬间化为飞灰，连一点痕迹都不剩。
空中的狂躁灵将再次向前方推出右掌。这一次，他释放出的不再是雷电，而是漩涡状的橙、黄、紫三色螺旋灵力波。康隆双眼一瞪，身体骤然往后一退。几扇椭圆形的暗绿色水轮如同马车的车轮一般向前滚动，将螺旋灵力波切裂。他看到，一道浑身上下闪烁着白光的身影从新加入战场中的黑色身影队列中挣脱，直飞向高空，也就是自己率领的中高阶灵师的所在位置。他已经确定，来者是谁。纯粹的水属性灵力在他口腔中化为音波，传向自己后方的指挥部。
“澜涛巨炮。”
指挥部后方的两块山岩中间的裂缝瞬间扩大，由长条形变为倒三角形。一团紫白相间的晶体状光芒从黑洞洞的山峰中间冒出来，闪闪发光。
浑身冒出白光的黑色身影猛然在空中停住，双眼直视下方那两大块山岩中间的裂缝。他左手往后一挥，示意跟在他身后的黑衣灵师停止前进。一团幽蓝色光芒出现在他右手掌心之上，化为一柄银色与幽蓝色相间的九环法杖。他整个人顿时变得虚幻起来，却又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像是要正面迎击那团紫白相间的晶体状光芒。身穿青色铠甲的狂躁灵将也已经感知到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强大能量，一把拉住彪形大汉和瘦高男人，瞬间后退上百米。昏迷过去的长发女人已经被他扛到肩膀上。
其余坚岩军灵师也在这一瞬间后退，分别后退数十米到上百米。他们全都感知到，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强大能量足以威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正在这时，冲入坚岩军军阵中的十几名中阶灵师的身影瞬间变成模糊的残影，消失在坚岩军众将士的眼前。坚岩军护卫灵师的攻击纷纷打在空处。几台如同大锅一般的金属装置从苍灵军第三道防线内部的几台防御器后面冒出来，释放出微弱的银光。
“撤退！”
坚岩军少将咬牙切齿地握紧右拳，抬头望向空中的两名灵将，无可奈何地下达撤军的命令。他已经看出，眼前的这支神秘军团的真正实力远远高于他们每个人的预测。就算有两位灵将在，他们也无法攻克这片阵地。
混合着幽蓝色和白色的六边形双色法阵突然出现在空中，瞬间扩大，将包括两名灵将在内的坚岩军一方所有灵师全部笼罩住。
“澜涛巨炮，发射！”廖玺下令向空中的坚岩军灵师开炮。
晶体状光团瞬间化为粗如百年巨树般的光柱，如长虹般划破长空。六边形双色法阵释放出幽蓝色光芒，带着它周围的数十名坚岩军灵师一起消失于空中。紫白相间的光柱一直冲出近千米，才慢慢在空中消散。
“跑了？哼。”
康隆低哼一声，伸出手，把困在水泡中央的秃头矮子和另外两名五阶灵师抓到自己身前。秃头矮子和两名五阶灵师全都在水泡中来回挣扎，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他张开双手，控制住那两个接近小型马车大小的水泡，带领苍灵军突击大队缓缓降落，回到指挥部。
地上的坚岩军大部队开始沿着来路缓缓撤退。沼泽地一般的战场上几乎空无一物，不但看不到多少遗体，就连残破的武器和盔甲也几乎完全被腐蚀殆尽。
副司令廖玺和几名护卫灵师快步从指挥部内跑出来，站到康隆面前。
“司令，我们不追击他们吗？”
“不，”康隆摇头，“还是不要追击为好。我军的优势是阵地防守，不是追击。而且，我军将士的消耗同样不小，必须要尽快原地休整。只可惜，巨炮没打中。”
“是我判断失误，司令，”廖玺低头，“我没想到，那个后来的灵将会大范围的空间转移……”
“不，那不是空间转移，”康隆说，“是幻象术。那是迷幻之核的能力。就连我，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这也是我们不能贸然追击的原因。他们两个加在一起，我未必能保证获胜，最多只能抵挡住他们。到时候，我军必然遭受重大损失。”
“原来如此……”
廖玺扭过头，看向被困在深蓝色水泡中央的三个俘虏。他能够看出，这三个修为不低的俘虏已经暂时失去战斗力。
“那么，我们……立刻向总部报告？把这三个俘虏也押回总部？”
康隆用力点头，没再说话，向上方挥手，解开两个深蓝色水泡。
三个俘虏瞬间摔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面皮发白，额头冒汗。几名护卫灵师快步上前，为他们施加灵力封印。
“魔灵军团全体将士，开始原地休整！”廖玺转过身，向一旁的传令灵师下令，“以最快的速度修复一切有损毁的武器及防御设施！为所有武器重新充能！开始打扫战场，并统计伤亡情况！休整完毕后，重新构筑第一道防线！”
被一次性传送装置瞬间传送回到第三道防线后方的中阶灵师部队重新列队，原地坐下，开始冥想修炼。
手持宝蓝色火铳的那一名中阶灵师最后一个入列。他先抬起手，重新整理好遮盖住他上半边脸的面罩，又抬起头，看向上方，最后才盘腿坐下。他看的，是指挥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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