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洛维夫人》 ——人性的绞杀

《达洛维夫人》

——人性的绞杀

世界已经举起了皮鞭,它会落向何处呢?

世界在动摇着,在颤抖,眼看就要变成一座燃烧的地狱。“是我挡住了别人的路吗?”塞普提默斯暗暗想道,他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削,脸色苍白,淡褐色的眼睛专注地瞪着什么东西,嘴里不停地说着刻薄、狠毒的话语,或是在和一个叫作埃文斯的死人交谈。

“凭什么我就该受罪呢?”卢克蕾西娅泪水涟涟,眼前的大路、保姆和婴儿车都微微晃动起来。看,她的婚戒滑落下去了,她瘦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她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塞普提莫斯向来工作太辛苦了”——她对自己的母亲也只能这么说。她和他在米兰成婚,但是她永远、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他发了疯。

他看见墙上有嘲笑他的鬼脸,那张脸用各种龌龊的话在骂他,纱窗上有无数只手在对他指指点点。他争论着、笑着、喊着,那纯粹就是胡言乱语,关于死亡。“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过来。”塞普提莫斯大喊了起来,脸上布满着绝望的沟壑,因为他不能正视死者。可是树枝分开了,一个灰衣男子向他走来,是埃文斯。凭什么她就该受罪呢?她的丈夫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呀。

少年时痴迷于《安东尼和克利奥佩特拉》的塞普提莫斯,看出一个诗人在斯特劳德没有前途,于是他毅然决然去了伦敦,在工作之余,每晚都会挑灯夜读。他的上司布鲁尔先生预言:他一定会坐上亮堂堂的经理室的皮靠椅。可是,一战的魔爪伸了过来。为了拯救英国,塞普提莫斯参加了第一批自愿兵。他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并得到了长官埃文斯的重视与欣赏。当埃文斯在意大利牺牲时,塞普提莫斯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反而庆幸自己的无动于衷。他冷漠地看着最后一阵炮火在他身边爆炸。他幸存了下来,但是生活对他判处了死刑——麻木。他丧失了感觉,一阵雷击般的恐惧穿过了他冰冷僵硬的身躯。凭什么他要成为战争的替罪羊呢?他拼命地摇手,想要摆脱这永恒的苦难。

她一定要有个像塞普提莫斯的孩子。他听到了沉寂于海底的百合花的哭声,他把这哭声看作是活塞的撞击,可是他没有任何感觉。他深知:一代人传递给一代人的秘密信号,经过了伪装,无非就是厌恶、仇恨和绝望。人类没有善心,没有信念,没有宽容,不能把孩子带到这样的世界上来。他的妻子在绝望地流泪,凭什么她就要忍受他呢?

霍姆斯大夫身材高大,脸色红润,他把这些症状完全不当回事——头痛、失眠、恐惧、多梦——不过是神经过敏罢了,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如果他发现自己的体重哪怕轻了半镑,一定会让妻子早餐时给他多来一份麦片粥。霍姆斯嘲讽地四下看了看他们居住的房间,他会让塞普提莫斯服点什么来睡觉的,以便让大吼大叫的他安静下来。“一旦你失足跌倒,人性就会将你俘虏。”塞普提莫斯对自己重复说。霍姆斯将他俘虏了,他会搜遍沙漠,使用拉肢刑架和拇指夹。“我们两个唯一的机会就是逃跑,无论哪里都可以,只要离他远远的。”

霍姆斯大夫又来了,“亲爱的夫人,我是好意而来呀。”卢克蕾西娅像只小母鸡似的,张开了翅膀坚决不让他进去。霍姆斯大夫把她推到了一边去,猛地推开房门。塞普提莫斯哆哆嗦嗦,惊恐不安地站了起来,“这次你休想抓住我。”他不想死,阳光是多么温暖呀,只是人类——。“你给我看好了。”他大喊着,奋力跳了下去,重重地跌落在邻居家的围栏上。

“你一定要勇敢,喝一点吧,太太。”霍姆斯浑身一个劲地颤栗。

卢克蕾西娅喝着那甜滋滋的东西,觉得自己飞舞在天上,如坟墓上的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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