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觉慧的叛逆思想及其形象】高觉慧叛逆形象分析
摘 要：觉慧是巴金先生代表作《激流三部曲》之一《家》中的主人公，历来针对觉慧的形象分析有许多，本文试从觉慧叛逆个性的成因、叛逆个性的表现以及叛逆个性的弱点三个方面探讨觉慧的叛逆形象，以期能够对这个封建家庭中大胆而幼稚的形象――觉慧，做一个全方位的认知。关键词：《家》 觉慧 叛逆形象 大胆幼稚
一、叛逆个性的成因
长篇小说《家》以20年代初期中国内地城市四川成都为背景，真实地写出了高家这个很有代表性的封建大家庭腐烂、溃败的历史。作品中的高家，是中国封建社会和家族制度的缩影。有鉴于此，笔者试从家庭的促成、时代的影响两个方面揭示觉慧叛逆个性的成因。
1.家庭的促成。
一直以来中国传统的以群体伦理为本位的文化范型中，“家国同构”观念致使几乎每一个主要社会关系都可以归结为家庭（父―子）结构关系，整个社会都是这种父―子结构的衍生体，其表现形态就是社会异常明确的等级秩序。传统文化领域下的“家”是乡土伦理和社会宗法的一种最根本的体现，它是有血缘和亲情缔结的、以孝为基本规约的社会结构。但在社会文化视野中，人民却清楚地看到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纲常，正清楚地昭示了封建社会坚固的政治秩序和家庭秩序，违者视为“不忠不孝”。这个时候，“家”自然不再是一个温情的、伦理的符号，而成为一个怨恨的急迫革命的对象。所以当巴金以寻常家庭常见的“祖父―子―孙”的家庭结构，演绎祖孙三代人之间必然存在的矛盾冲突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大胆而幼稚的叛徒。首先站出来对家这个亟待革命的对象作强有力的一击。从表面上看，高家“一家人读书知礼”，家庭内部尊卑有序，礼法森严。这些都让高老太爷这个高公馆当然的“独语者”为之心满意足，他以绝对的家长意志和父性权威统领着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并且给这个家庭制造了很多的死亡和悲伤，尤其是以血的事实再现了他对年轻生命犯下的罪恶：
他逼着觉新和瑞珏结婚，制造了觉新和瑞珏、梅三个人的爱情悲剧。他对家中男女仆人视同牲畜，硬是把只有17岁的鸣凤送给60多岁的冯乐山做小老婆。鸣凤死后，他又把婉儿抬到冯家受煎熬。
在高家花园里，只有爱情无法实现的痛苦，爱情实现之后的痛苦。鸣凤、梅、瑞珏血淋淋的尸首，停放在破庙里的棺柩，让觉慧清楚地意识到：曾经温暖的家变成了狭小的笼，成了沙漠，成了坟墓，成了敌人的大本营，成了年轻人必须挣脱逃离和反抗的地方，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所在。而最后觉慧作为叛逆表现的出走则更近于一种象征，一种宣言，甚至是一种仪式，据此我们有理由说，觉慧的离家出走是因为祖父一手制造的家庭冤孽造成的，这也促成了其叛逆的个性。
2.时代的影响。
毛苌在《毛诗序》中说“诗言志、诗言情”。古人又云“文如其人”。诚然，不管是为文，还是作诗，其中必然寄寓着作者的主观情感思想以及人生经历。陈思和与李辉在怎样认识巴金早期的无政府主义思想中强调，从巴金的早期活动和著作来看，他的世界观是复杂的，有爱国主义、人道主义、民主主义等思想起作用。杨风在《巴金作品中的民主主义思想》一文中指出巴金作品中表现出来的那种倾向革命、要求革命的思想……便是对旧制度、旧礼教的猛烈攻击。对那些被旧制度阶级观念摧残戕害的青年和劳动妇女的真诚同情。从上述评论家对巴金思想的认知，让我们惊人地发现觉慧身上有着和作者诸多相似之处。
二、叛逆形象
觉慧是20世纪初，在新思潮冲击下由五四运动首先唤醒的中国人，是封建家庭中大胆而幼稚的叛徒，是一个具有初步民主主义和人道主义思想的反抗者。
反抗、叛逆是其性格的核心，他的这种叛逆思想是在时代影响下形成的，又在社会斗争、家庭斗争以及爱情追求中得到了强化。具体表现为如下三个方面：
首先，在社会斗争中接受了新思想和新教育的影响，积极投身五四运动。在五四新思潮的影响下，觉慧阅读了一些新书报，吸取了一些新的养料，可以肯定的说是五四新思潮给了他民主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武器，使他逐渐认清了封建家庭里的黑暗、腐朽以及罪恶。在目睹了高老太爷一手制造了许多悲剧之后，认识到封建家庭是埋葬青年人青春和幸福的坟墓，于是他勇敢地走出家庭，追求新的、光明的人生道路。他积极投身学生运动，热心办刊物、宣传进步思想成为一个具有初步民主主义和人道主义思想的反抗者。
其次，在家庭斗争中，他藐视封建等级制度和礼教，反对作揖主义。家中，高老太爷是至高无上的，他是高公馆当然的独语者，也是封建专制当然的维护者，他以绝对的家长意志和父性权威统治着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在这偌大的高公馆，唯有觉慧会在老太爷面前因感不满而冲撞他。与此同时，对于长辈们装神弄鬼等迷信行为，他也敢于大胆反抗，尤其是对于哥哥觉新，觉慧看到了作为长子玄孙地位的觉新那种懦弱苟且的性格，看到了其一味的作揖、忍让却换不来爱情、家庭，故此摒弃兄长的行为。觉慧让我们看到了大胆果敢的五四新人。
再次，在爱情追求中摒弃了传统的世俗偏见和等级观念，与家中婢女鸣凤相爱。两千余年的封建社会传统的婚姻观念已长久的深入人心，诸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谓的门当户对……这些对于出生在高公馆的觉慧丝毫不起作用。他敢于冲破世俗观念，依然和丫鬟鸣凤相爱，同时积极支持觉民抗拒包办婚姻。
三、叛逆中的幼稚因素
巴金写觉慧一再说是要写一个叛徒，一个幼稚而大胆的叛徒，可以肯定的说，觉慧性格中除了有大胆叛逆的一面，也有单纯幼稚的一面，这主要表现在他对周围的环境，包括家有一种难以舍弃的温情。
觉慧是家中的幺子，这个家中最年幼的孩子，离开家庭的步子迈的是诸多艰难。他很早就说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看他们把我怎样。小说开始不久，就有这样一个细节：觉慧回到家中，丫鬟鸣凤端来洗手水，觉慧却站在门中央，孩子气地把持着门槛，堵着鸣凤的去路。觉慧站在门中央这一细节，在小说中出现了多次。对门中央的人来说，迈进一步就是家里，迈出一步就是家外，而觉慧恰恰站在门中央。其实不难想象觉慧一直承受着家的出入与去留之间的两难选择――专制家庭的罪恶推着他走出家庭，而作为家中幺子所接受的万般宠爱又让他难以舍弃家的温情。
尽管觉慧身上有着明显的幼稚，但他却真实地反映出五四时期我国觉醒了的一代青年人的某些精神面貌。
结语
最能显示中国人性格中叛逆一面的莫过于家族逆子，巴金写觉慧一再是说“要写一个叛徒，一个幼稚而大胆的叛徒。”这句话可以说是对逆子性格的一个概括。逆子们尽管幼稚，却大胆果敢，身上少有传统包袱，为了一个简单的信仰，敢于扬弃一切，所思及所行，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青春气息与生命活力。■
参考文献：
1.巴金作品集.巴金著.南海出版公司.1999.7月第一版.
2.中国现代文学史.吴宏聪主编.1999.11第二版.
3.中国现代文学.王自立主编. 1996.3月第一版.
4.现代家族小说逆子形象论.张伟忠著.1999年第一期.东方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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