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失踪,身孕的母亲被乱棒打死,我经历了什么样的岁月?
1998年 ,我十六岁。
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错落有致,村子里那些老家伙都 馋着 眼睛盯着我。
我浑身不自在。
心里暗暗地骂着,“ 老不死的东西。 ”
18岁 ,父亲常年在外打工。
日子久了,工地上找了个临时夫妻。
日久生情,父亲回家和母亲大吵一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走得时候,我 泪眼婆娑 ,虽然我也不小了。
但是内心对父亲的依恋,野草一样疯狂蔓延,滋生成为枯黄的 残却 。
父亲走了,我知道这个家不好过了,农村人,家家需要个 顶梁柱 ,男人是家里不可或缺地核心。
母亲起初一直哭,躲在房间里, 撕心裂肺 。
后来就只能听见小声的哽咽,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她满眼通红,眼圈肿大。
母亲 落寂 的背影,瘦弱的身躯在余晖的斜射下,异常地孤独和凄凉。
我内心里 五味杂陈 ,不知所以然,总是感觉憋屈,无所释放,只好压抑内心。
日子不紧不慢地无聊流淌,支离破碎的家庭总是显得忧郁,就像夏天沉闷的阴天,总有滚动的乌云, 窒息 的躁动。
我们村子里,像我这样的家庭一个都没有。
在村子里,我总感觉 矮人 一等,虽然我长得娇艳欲滴,但是这种环境,我无法绽放光芒。
初三下半学期我就辍学了,待在家里没什么事,我也很少出门。
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杵在那里,青春疯狂地滋生着蔓延的节奏,我却拼命地 压制 。
母亲在镇子上干着杂活,每天早出晚归,很少两个人能完整地一天待在一起。
一天中午,我向往常一样在厨房里自己做饭。
家里的大门 咯吱 一声,我伸头看了一下,平常这个点没有人来串门。
堂叔笑眯眯地走进院子,我明显感觉他的眼神有一种 猥琐 。
堂叔是个瘸子,四十多岁,光棍一条,小时候就听说他的品行不端正。
我对他的印象不好,懒得理他。
“ 你妈呢? ”
他涩生生地朝着我笑道。
“ 在街上 , 还没回来。 ”
我支吾一声。
然后就一句话不说,自己捯饬柴火,引火做饭。
他像一条饿 狗 ,闻着腥味,在我身边趔趄地晃动。
山村的中午异常安静,没有一丝风,特别热。
柴火的火焰映红了我的脸膛,我薄薄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裹着身体粘稠难耐。
我反感地 瞟 了他一眼。
他还在那里,眼睛毒蛇一般。
我端着饭菜到了堂屋的饭桌上,正寻思着堂叔走了没有?
他突然走进来,然后把门一关,用力插上。
我莫名的感觉 惊恐 ,我看见他的脸抽动了一下,眼睛泛着光,一下子扑了过来。
我大声地斥责,他腿脚不便,一下子扑了个空,把碗筷撞落了一地。
他哼哼唧唧地骂着脏话,又朝我 奔来 。
我捡起地上的碗,用力地扔了过去,我看见瘸子倒在 血泊 之中,脑袋上开了个洞,血流满面。
我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虽然瘸子昏迷不醒,我却有种 久违的快乐 ,仿佛密不透风的房间来了一股凉风,彻入心扉。
我逃出房间,很快村子里的人把瘸子送进医院。
母亲回来的时候,知道此事,抱着我痛哭一顿。
“ 那个杂种男人,你为啥把我们娘两丢了,你闺女来人欺负了…”
我擦干了她的泪水,一下子我的心硬了很多,这个家要撑下去。
很快,我拎着包裹,在村头告别了母亲,南下 广州 打工去了。
临走时,我嘱咐母亲好好活着,家一定会好起来。
广州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让我目不暇接。
我在人才市场里,疲惫地穿梭,到处都是招工的信息,我不知道路在何方。
我进了一家 电子厂 ,每天的流水线生活,单调乏味,可是为了出走时候的愿望,我咬牙挺了过去。
没多久,厂子里的男生们开始向我献殷勤,他们说我是“ 厂花 ”,很美。
这些甜言蜜语真的无法占领我的心房,我冷若冰霜地拒绝了她们。
电子厂里每道流水线,我都了如指掌,我的工作态度,工作效率让我工资总比一起工作的伙伴高。
不到半年,我成为一个车间的主管,我的优秀引起一位高管的注意。
高管斯文干净,约莫三十岁,大龄青年,来自 宝岛台湾 。
每天只要有空,他就会约我去吃 美食 ,我抵抗得很严实,每次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他的邀请。
他没有放弃初衷,热情不减,只要节日和我的生日,他都会送上鲜花和一些礼物,花丛里写上我的名字,后缀着“ 美丽的公主 ”。
虽然我没有答应他的追求,但是一个人孤身在外久了,他的礼物很温暖,让我有种踏实的感觉。
老家的母亲和一个男人好上了,母亲给我电话,我才知道。
“他家很穷,人好,对我关心,什么活都愿意去做,我年龄也不小了,你在外很少回家,我答应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
母亲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我没有抗拒,相反我很高兴,我能理解一个女人在农村的煎熬,没有劳动力,没有保护伞,过着清贫软弱的生活。
我告诉母亲 ,“注意身体,过春节回家看你。”
流水线的生活让我感觉没有挑战性,我认为不是长久之事。
一次我在收发室闲坐,送来的货物非常凌乱,我看见负责人骂骂咧咧,做事糊里糊涂。
我动手帮他归类码放 整整齐齐 。
台湾高管不知从哪里得知此事,他安排我进了仓库,做一名 仓管 人员,每天坐在那里与数字打交道,收了多少,支出多少,我弄得清清楚楚。
工资比以前多了很多,高管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 穷追不舍 。
我真的没有想法,心硬实的跟秤砣一样,没有丝毫柔软。
我一次偶然机会想到考会计资格证,我认为自己文聘不高,以后不能靠出体力养活自己,那样的生活质量太差,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买了书和 电脑 ,只要一有时间就认真研读。
电脑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外来物,一窍不通,动手更是战战兢兢,以前的自信干练一下子都没有了。
我唯一优点就是毅力和恒心,请教厂里那些大学生教我,他们都不屑一顾。
这更深深刺激我的心,我花费报名找了一家专门教 电脑 的培训机构。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左右,我终于可以熟练地操作各种程序软件,制作表格。
后来如愿以偿,我取得了会计资格证,成为了厂里会计。
高管没有走进我的生活,但是冥冥之中,我又感觉离不开他。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他对我的好,但我始终忘不了父亲的背影,瘸子的狰狞…
我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害怕美好的 梦破灭 后的无助。
家里亲戚来电,母亲死了。
我一下子 瘫 坐在椅子上,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母亲跟着这个男人过着幸福又穷困潦倒的日子,虽然我每月都会打钱给她,但是男人有赌博的恶习,加上贪吃,家里面经常入不敷出。
一次他带着母亲在一个村庄里 偷鸡 ,惊动了人家,一群人操着棍子黑灯瞎火追了过来。
男人腿快,逃得无影无踪。
母亲怀着几个月的身孕,哪里能跑得动,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棍棒,母亲倒在众人的激愤之中, 奄奄一息 。
母亲带着“ 偷鸡贼 ”的帽子不明不白的离开了人世间。
90年代末河南偏僻的乡村,母亲的惨烈死亡被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和悲哀。
很快这件事就被遗忘在时间的尘埃里。
我一连好多天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么多年我一直坚强走下去,期待有一天,我和母亲有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
然而当这个梦想正在羽翼丰满之时,一场意外打破了循规蹈矩的平静,生活被撕向 崩溃边缘 。
我成为了世界上的 孤儿 ,所有的努力一下子突然像被扎破的皮球一样,哧溜一下,瘫软一地。
高管知道了这件事,他在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走出咖啡屋,一把揽我入怀 ,“静静,让我给你一个家,你渴望的家… 。”
2002年,我嫁到了台湾高雄,和高管走进了婚姻殿堂,现在我是三个娃的妈妈。
从青春到成年,我经历了 苦涩 。
可是生活终究没有放弃我,它看见我的努力和执着,最后 馈赠 了美丽的爱情和骨肉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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