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旋转木马)

第九章

  极地馆里热闹非凡,这里不仅有驯良的动物,还有来自不同地区的游客。他们与水母拍照,与狐狸合影,脸上的微笑总是那么灿烂。在游客当中,自然是情侣居多,随处可见一男一女手拉着手,迈着缓慢的步子,在动物面前摆出搞怪的表情。很多游客欣赏动物的同时也会停下脚步,看上他们一眼。

  沿着通道向左转,走下楼梯,一面硕大的玻璃墙便立在那里,读者猜得出,玻璃墙后面是水,水里面有一条白鲸。它看上去并不快乐,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让它施展本领,只要用力一摆尾,它的身体就会与玻璃墙发生碰撞。有十几个人站在玻璃墙外看它表演,其中一个穿风衣的女生向它招手,它把脑袋贴在墙上看了她两秒中,转身游走了。她开心地跳了起来,她旁的男生像她一样高兴,同样朝白鲸招手,它没有理他。显然,白鲸面前的这对男生和女生如同情侣一般,或者快要成为情侣了,因为他们就是何浩洋与李萱。

  海狮表演要开始了,人流纷纷涌向表演厅。刚才同白鲸打招呼的男生和女生也加入人流。在表演厅的中排找到两个位置,他们便坐下了。表演即将拉开帷幕,他们前一排有一位置是空的,此时,走过来一个大眼睛的女生在那里落了坐。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过头瞧了瞧,她没有看错,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是何浩洋与李萱。

  “施小月,在这里竟能遇到你,直是巧啊!”何浩洋惊讶地说。

  说这话时,他兴高采烈,坐在他旁边的李萱低下头,皱起了眉头,她把两只手交搓在一起,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施小月来这里游玩是散心的,感情的事情她已搁置到一边,想都不愿意去想了。她已经做好了打算,事业才是第一位,必需把它做得有声有色。今天撞见这个意外的情况,打乱了她的阵脚。

  “真的很巧,”她说,“好久不曾见到你了,欠着你的钱我还没有还给你呢。”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我都忘了,况且,我还拿了你的帽子,我们早就扯平了。”何浩洋笑着说,“你的变化太大了,这身黑色西装完全适合你,气质非凡。”他想起了什么,把脸转向他的同伴,介绍说,“这位是我女朋友,她叫——”

  李萱抬起头来,打断了他的引荐,她满脸绯红,轻轻叫了一声施小月的名字。何浩洋陷入尴尬之中,而后,他哈哈大笑。

  “呵呵,原来你们认识啊!”他说。

  “我们很就认识了,”施小月回忆说,“应该是我在半月街卖帽的时候,萱萱从我这里买过很多帽子。”

  被他们两个人夹在中间,李萱感到很难受。她害怕看到施小月的眼神,仿佛像箭矢一样向她射过来,她只能逃避。之后,她找到一个肚子不舒服的借口,自顾自地说完,起身走出表演厅。

  “一定是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何浩洋自我判断。

  “有这个可能,”施小月说,“现在许多商家只顾利益不管品质,销售得很多东西都不够卫生,在外面吃东西必需要多加小心。”

  “世风江河日下,你说得没错。”何浩洋表示赞同。

  主持人带着海狮走上舞台,观众席上响起唏嘘声。施小月以关心李萱为借口,离开座席,去了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李萱站在洗手池前发呆,她的突然出现使她吓了一跳。

  “萱萱,”施小月忍不住问,“你怎么会与浩洋在一起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浩洋早上去我家说要带我看海狮,我就跟他来了。”李萱低着头说,她想搪塞过去。

  “萱萱,”施小月劝告说,“代正波是很爱你的,你还记得在校园里,他在女生宿舍下向你表白的事情吗?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谢谢你的好意。”李萱说,她完全不领情。

  施小月以为说出她与代正波之间美好的回忆,她就会被打动,从而回心转意,结果似乎没有什么效果。李萱冷冷地走出洗手间,把她一个人扔在了里面。

  海狮表演精彩与否,只有何浩洋和李萱及其他游客知道了。从卫生间里出来,施小月没有与他们告别便独自离开了。她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情呢?谁与谁在一起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有,她也应该像方娜一样,开开心心才对,李萱离开了代正波,她的机会不就来了吗!那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那天代正波大醉后痛苦的模样,她想起来也像醉酒之人有着同样的痛苦,这也许就是原因吧。

  极地馆的走廊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人走走停停地四处观望,其余的人都去了表演厅。穿过走廊,她快步从极地馆离开。

  下午,她去半月餐厅了。自从不在这里打工端盘子,她还是第一次回来。餐厅里面的环境依旧,桌子、碗啊、装饰风格啊,什么都没有变,就连客人,面相都是熟悉的,非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人了。服务员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从前一起端盘子,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姐妹一一离去。她们有的回了农村老家,经家里人介绍一个对象就草草结婚了;有的去了更大的城市里,向命运发起了挑战;剩下的只是换了别的工作,换一种环境罢了。有一点值得向读者说明,那就是初月餐厅的经理依然坚守在岗们上,看到施小月走进餐厅,她马上就笑着迎过来了。

  “啊,小月,你来了。”她轻声惊呼。

接着,她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同时也是为了给新走进餐厅的顾客让路。上下打量一番后,她笑着又说:

“小月,你真是大变样子了,像大明星一样,既漂亮又有气质,现在又做了老板,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王倩姐见笑了,”施小月回应说,“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优秀,我还是我,这不,你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她们俩相视而笑。片刻,王倩把施小月向一个包厢里引去。

  “走,小月,我们去那边坐下来慢慢说,我都想死你了。”她马上又说,“小月,你都是老板了,事业上也很成功,我真替你高兴,怎么样,当老板是什么滋味,快跟我讲讲。”

  “整天跑东跑西的,要处理的琐碎事情很多,也挺累的,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施小月谦虚地说。

  “不管怎么说,你是老板,事业有成,”王倩略带忧伤地说“我就不同了,除了年龄的增长,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剩下的什么都没有改变,都感觉生活太无趣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施小月宽慰她说,“你这不是要结婚了吗,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王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包厢外的服务员招手,让她倒两杯开水过来。

  “有什么可恭喜的,我都是黄脸婆了,”她自顾自怜地说,“再不找个人嫁掉就嫁不出去了。都怪我自己命不好,遇不到一个有钱的老板,还能享享清福,偏偏只能嫁给一个厨师,一辈子受苦的命。”

  “他不是一个厨师长吗,有什么不好的?”施小月问。

  “别提了,”王倩不屑地说,“厨师长又能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要不是他追了我几年的时间,对我一往情深,我才不答应嫁给他呢!”

  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会快乐吗?两个人结为夫妻就要相互搀扶地走完一生,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够长久吗?施小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嘬了一口,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倩姐,感情是维系婚姻的纽带,你做出决定前慎重考虑过吗?”

  “当然了,”王倩回答,“我仔细考虑过了,我爱的人恐怕是难以找到了,那就嫁给一个爱我的人吧,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了,至少他会对你百依百顺,像孩子一样哄着你,至于感情呢?以后慢慢培养吧。”

  迎宾小姐拉开旋转门,二十几个人走进餐厅,看样子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前来举办聚会。无论哪家餐厅,对于这样的客人都是非常重视的,所以必然会热情地款待。于是,经理让她的客人等待她一会,并表示抱歉,赶紧笑盈盈地迎接客人去了。在她周到的安排下,客人满意的落了坐,这时,旋转门门又打开了,李思原满面愁容地走进来,站在大厅里左顾右盼一下,他向经理所在的方向走去。施小月在包厢里瞥见了他,马上把身体向椅子后面仰过去,以免被他发现。

  “他是来找我的,”她想,“见他还是不见他,我该怎么办呢?”

  一个服务员从她的包厢前走过,她叫住她,交待她几句话后,她决定从后门溜走。半月餐厅的后门,她并不陌生,从前在这里工作时,每天下班都是和姐妹们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员工宿舍的。

  李思原来到经理身边,向她打听施小月来过没有。王倩转过身,告诉他说她就在那边的包厢里坐着。他连忙跑到包厢里察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扑了个空。她应该不会说谎,他猜测施小月已经离开餐厅了,马上追了出去。那天求婚失败,他受到了打击,但是他不甘心就此罢手。他太爱她了。

  处理完事务,王倩返回包厢,谁也不在这里,她问服务员人都去了哪里。服务员告诉她,他们刚刚走了,并且前者留下几句话,她说你结婚的时候,她一定到现场祝福你。

  从后门出来,施小月穿过一条小路,在小路与主干道交汇处,她趴在墙角向马路上左右瞭望,什么也没有发现。趁李思原还没有走出初月餐厅,她到马路上拦截一辆出租车,打算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他发现。在平时,出租车多得像蚂蚁搬家,在马路上来来往往地行驶,你站在路边都会有司机按喇叭,问你要不要去哪里;关键时刻,它们没有踪影了,像集体罢工似的,一辆也不出现。她焦急地等待着。

  李思原走出餐厅,把头侧向一边,向远处观望。施小月马上转身背对着他。这时,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她马上钻到车里去。他转向另一侧时,已经晚了一步,什么也没有看到。汽车启动了,从他的面前驶过,她从车窗里看得清楚,他在人行道上向后跑去。

  出租车在明月手机专卖店前停下,施小月下了车。刚走进店铺,营业员就告诉她李思原来这里找过她几次,她点点头回答说知道了。接下来,她询问了这几天手机的销售情况,又查看一下账单,所有的情况都令她满意,她对营业员认真负责的态度给予赞扬,并对她们表示感谢。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稀稀拉拉的,像是有人在哭泣一般。街道上的行人都躲藏起来了,走进店铺里的顾客随之变得寥寥无几。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天气,万里晴空转眼间就变成了阴云密布。那时,她还在半月街摆地摊,李思原说这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鲜艳多姿,硕大的荷叶飘浮在水面上像一个个碧绿色的大圆盘。她没有见过荷花,更别说荷花池里千朵万朵的荷花了,就这样,她被打动了,第二天她就跟他去公园赏荷花了。果然,盛开的荷花太美了,如同绿毯中镶嵌的宝莲灯飘浮在水面上。花池周围有通向池中的阶梯,他们两个人蹲在上面,伸手可触得到娇滴滴的花叶和花身。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美丽的花朵呢?她们喜爱它就像喜爱自己一样,因为她们本身就是一朵花儿!施小月太高兴了,真希望能够摘下一朵花儿来,捧在手上,静静地看着它,但是这样做是不行的,花瓣离开荷叶很快就会枯萎的,让人痛惜。李思原看出了这一点,及时给予她安慰。

  “花谢花开,大自然的规律。”他说。

  “短暂的生命,竟绽放出如此美丽的光茫。”施小月感叹道。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赏玩的游客纷纷离去,荷花池上空没有了杂乱的喧嚣声,只有雨滴打落到荷叶上发出“啪啪”的清脆的响声。雨打荷叶很有趣味,她看出了神,也听出了神。李思原脱下外衣举到两个人的头顶上,他们一起兴趣盎然地品味这种美好的意境。过了不久,雨越来越大了,他们在衣服下面一起奔跑到远处的一棵杨树下,在繁茂的枝叶庇护下,两个人安静地倾听欢快的雨声。

  “我多么希望雨会一直下下去。”李思原说,他痴迷地看着她。

  “那岂不是要水漫金山了?”施小月引经据典地说。

  这时,手机店外面,雨滴愈加浓密了,店铺里仅有一个顾客也散去了。营业员无事可做,站在门口看雨,忽然一个营业员惊叫一声。坐在收银台前发呆的施小月一下子被惊醒了,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听她说李思原又来了,正站在马路对面,也没有打伞,全湿都淋透了。她跑到门口偷偷看一眼,他站在马路中间,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她的心脏颤抖了一下,几秒钟后,她告诉营业员说有人来找她就说她不在。店铺的仓库里有空余的地方,她躲了进去。

  穿过马路后,李思原跑进店铺里,急切地问:

“小月她回来了吗?有没有打电话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对不起,”营业员撒谎说,“老板还没有回来,也没有说过她去了哪里?也不曾打过电话来。”

  “她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李思原嘱咐道。

  “好的,一定会告诉她的。”营业员保证说。

  李思原的衣服湿漉漉的,雨水从衣角、裤角滴落到地面上,把瓷砖都弄脏了。他走后,营业员跑去仓库向老板报告他走了,然后去洗手间取拖把了。

  从仓库里出来,施小月走到门口向雨中看去,始料未及的是李思原滑倒在马路中央,一辆汽车向他飞奔而去,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雨中,疾行的汽车挡住了她的去路。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但是她得不到回应,声音被哗啦啦的下雨声淹没了。她焦急万分又无计可施,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她将愧疚一生。幸亏他站起来了,只是虚惊一场。他继续过马路,她看着他走远了,才返到回店铺里。两个营业员既感动又好奇,问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她竟无以回答。

  “小月姐,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吗?”她们又追着问。

  刚才惊险的一幕还在施小月的脑子里萦绕,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她希望那个人是她。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她冷冷地回答。

  一个营业员把墙上挂着的一件外套取下来,那是她几天前落在店铺里的。她把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施小月在椅子上坐了一小会,然后打着伞回家了。

  一路上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车窗被雨水打湿,成股地水流从上面流淌下来,她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使她更加的惶惑不安。她催促司机开快些,说她有急事。司机说他尽力了,雨太大,路况难以辨别。没有办法,她只能默默地向上帝祈祷,愿他一切安好。

  不得不说,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下了出租车,她跨进小区的铁大门内,一眼就看到了李思原。李思原从楼道里跑到外面,在一个小花坛前停下,转过身对着四楼的窗户大喊:

  “小月,我知道你在屋子里面,我说得话相信你也能够听得见。你不见我,躲着我,我不怪你,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也许你有你的理由,但我相信你是对我有感情的。我们一起卖帽子,一起看荷花,一起吹江风,这些你都忘了吗?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原因,我们一起去面对,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

  在小区里一幢楼的墙壁上,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施小月倚靠在上面,把雨伞丢到一边,泪水混杂着雨水从脸上流下来。李思原继续大喊:

  “小月,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初月餐厅,我和妈妈坐在二楼用餐,无意间我从窗户下面看到了你,当时你坐在马路边,双手抱着膝盖,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腿上,它上面还别有一只绿色的发卡,你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鸽子,可怜兮兮的,于是,我对经理说,外面的那个小姑娘可能需要一份工作,如果可以,请帮助她一下。从此刻起,我认为你有些与众不同,脑袋里偶尔会出现你的模样,但是直到第二次见面,也就是替你在初月餐厅解围之后,你的样子就经常出现在我眼前了,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每次在你身边,我都很快乐,能看到你微笑,听到你讲话,那就是一种幸福。小月,求求你打开门走出来见我一面吧,你要是不答应,我是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你……”

  说完,他擦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施小月泣不成声了,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她走进初月餐厅时经理王倩要叫住她了,原来这份工作是他帮忙才得到的,难道这就叫做缘分吗?见他痛苦的模样,她多想跑过去抱住他,哪怕是为他撑起一把伞,但是她不能那么做,只有她松手,放开缰绳,他才能展翅高飞,天空才是他的最终归处。擦掉眼泪,她打开手提包,拿出手机给一样打去电话,麻烦他把李思原带走。

  一洋接到电话很快赶来了,把车停在小区的大门外,他下了车。看到施小月蹲在墙边瑟瑟发抖,他赶紧找一块雨淋不到的地方将她安置好。

  “小月,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关心地说,“要是换作其他的女孩子,都得像老虎看见绵羊一样扑过去,你到好,偏偏绕道而行。”

  “别管我了,我不要紧的,”施小月催促说,“思原在小花坛旁边了,你快把弄回家去。”

  一洋看她一眼,默默地,无奈地转身走了。

  “那好吧,你一会赶快回宿舍里换身干衣服,别淋坏了。”他又留下一句话。

  施小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面看个不够,她感觉自己被淋傻了。一洋撑起伞撇下她跑到李思原面前,劝了半天,他又拉又扯的也没能让他挪动半步,最后,他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没有办法了。

  “小月,”他给出办法说,“看来还得你去一次才行,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他说你要是不见他一面,他就让雨给淋死算了。”他弯下腰请求说,“不行你就去见他一面吧,解铃还须系铃人,再说,你俩在一起多般配啊!我挺看好的。”

  施小月一言不发。

  “小月,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回了。”一洋说着,悻悻地走了。

  李思原还在说些什么,施小月已经听不到了,她再次外拿起手机,从手提包里找出一张名片,它是李思原他妈妈的名片,那天她到店铺里买手机时留下的。她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阿姨,”她说,“你儿子在外面淋着雨呢,你过来一趟吧。”

  “什么?”李思原他妈妈问。

  她听到儿子在淋雨,顿时火冒三丈,马上大声地质问:

  “你竟然让我儿子在外面淋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在我的宿舍楼下。”施小月平静地答复。

  说完,她挂断电话。李思原他妈妈快速开车来到她的住处,一进小区大门,她就看到了她的宝贝儿子。她急忙走过去,硬是把他拉上了车。李思原回头向四楼的窗户望去,并没有人影出现,但是他仍然不死心。站在对面这幢楼的二楼楼道里的窗户前,施小月看着他依依不舍地离去。

  回到宿舍,她在床上抱成一团。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到深夜才消失,她依然无法入睡。再有五分钟就是午夜十二点了,房间里的温度极剧下降,她混身发冷,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也没有效果,又过一会,她开始咳嗽不止了,然后整个身体又发烫了,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浸出。掀开被子,她挣扎着下床,从抽屉里找到几片感冒药吃下去,情况才渐渐有了好转。

  从前,爸爸、妈妈还没有离婚,在家里,她像大熊猫一 样,有许多的关怀和宠爱,特别是生病的时候,躺在床上,她爸爸、妈妈都会陪们在床边。她妈妈喂她吃药,给她倒水,她爸爸握住她的手,像对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讲几个童话故事,逗她开心。

  现在,她多渴望妈妈能够在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她,安慰她,然而这样美好的画面永远不会出现了,爸爸跟别的女人组成了新家庭,妈妈已经死了,以前温暖的小家早就灰飞烟灭了。

  零晨两点钟,她睡着了。梦里出现了妈妈的身影,把她吓醒了,她的面孔不是慈祥的,是可怖的,是死前痛苦的表情的凝具。她在她梦里想说明什么呢?她是一个细心的人,怎么会大意到把救命的药丸随意丢弃呢?她始终不相信她妈妈是自然死亡的。事实也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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