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闲逛者 ‖ 在潮涨潮落之时，在不期而遇的街景之中

图/文： 大地倚在河畔

■“我信步而行，不管何所而来，亦不问何所而去……”        ——查尔斯·兰姆

喜欢观赏城市风光，喜欢眺望城市街道的天际线。无论早前在广州的老城新区，或是如今在广佛之间地带，我或者够得上一个自称的城市闲逛者吧。

在城市街道上心无挂碍或徐或疾地闲逛，见证城市变迁，体验街道生活，观赏建筑以及各种新鲜事儿，实在惬意得很。

“闲逛者”是某种叙述的专有用词。在巴黎城市史中，它特指“19世纪早期巴黎文化的一个突出形象。闲逛者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体会城市人群中的各式各样的人物经历……闲逛者是一个代名词，无名无姓，这使他能够见证城市扩建时的街道真相。”

记载指巴尔扎克曾经自言自语道：“在可爱而又令人高兴的巴黎散步是一种享受，作为一个闲逛者是一种科学的存在方式”；闲逛者诗人波德莱尔则说：“一个彻底的闲逛者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目击者……他们就出现在潮涨潮落之时，就行动在不可捉摸的事件之中。”而思想家本雅明在他历时10多年的研究项目《拱廊街计划》中对闲逛者更有深入透彻的阐述。

但无论何种意义上的闲逛者都并非巴黎独有的。宽泛来说，城市闲逛者似也可理解为有闲暇在城市大街小巷中漫游的所有人，这范围就无限大了。譬如，英国作家兰姆在散文《退休者》中描述退休后漫步于城中街道和公园的情形，应系当中的一种吧。

他在散文的结尾段写道 : “如今，我的出入之地是那些林木错落有致的公园。别人开始注意到我那无牵无挂的脸色，悠闲自在的举止，以及步履徜徉、漫无目的、游游荡荡的样儿。我信步而行，不管何所而来，亦不问何所而去……”

如今还有一种目的和方向很明确的闲逛，那就是记录人生行旅、留住城市瞬间。闲逛者的装备是手中的长枪短炮，特征是我到我的远方去，你到你的远方来。然后，他们将美丽的文字与影像发表到博客、微博等各个网络平台。这样又生出另一种闲逛，即不必到远方而在网上闲逛远方之城。这种闲逛因为经过高度筛选提炼也不乏身临其境之感。

早前不时阅读一位叫“风就是我的方向”的博客文章，博主也称风同学。还有Arthur、Sofia等多位博主的文章。都很精彩。我在那儿“近距离”地“闲逛”了里斯本、波尔图、帕多瓦、那不勒斯等许许多多远方之城的大街小巷，实在感激无尽。

今日，宽泛意义上的闲逛者无处不在，他们出现在我们城市每个角落。就“珠三角大湾区”北边广州、佛山而言，数十年来，尤其在广佛同城构想推动下，两市接合部广阔的乡镇地带高速城市化，许多区段已高度成熟。这就为今日的闲逛者提供了无数可供观察可供消费的新空间。

毫无疑问，我们今日的闲逛者与19世纪巴黎的闲逛者并非一回事。首先两地情形明显不同，那时巴黎经历被称为“创造性破坏”的奥斯曼旧城大改造，而此地（广佛接合地带）则系在一片广阔乡镇开启城市化进程。重要的是，两地历史文化千差万别。尤其珠三角大湾区的都市化进程，无论规模上或发展之迅猛均系前所未有，由此决定了彼时彼地与此时此地的闲逛者不可同日而语。

从日常生活角度看，闲逛是很简单极普通的事情，无需理由也无需什么条件，只要愿意即可漫步。同时闲逛也是极个人的事情，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以何种步速和姿态，远观或细看些什么，全是你的事情你作主。

珠三角城市的空间形态是速变的。此地闲逛者既由这空间形态所塑造，又是这空间速变的目击者和追踪者。昨日的老街窄巷，今日的创意园；昨日的绿野田畴，今日的购物中心和书店咖啡馆……所有这些都被闲逛者所记录，甚至被加以深层次阐释或理解。

某个清晨或黄昏，正是人潮涌动、潮涨潮落之时，“身边车辆飞过，街里路人走过，交通灯催促过”，闲逛者穿梭其中，融汇在人群里面，悠闲领略周遭一切……

他们，就这样见证了城市的发展变迁，就这样见证了世间事物递嬗兴衰的历史。

                                          (写于灯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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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拍摄于佛山市南海区近年迅速崛起的城市新空间 桂城街道 和位于佛山市季华四路的 佛山创意产业园 。

2021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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