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志鹃《百合花》：再见了！可爱的小通讯员
故事发生在1946年的中秋。一场战争即将打响。文工团的几个同志被派到各个战斗连去支援。
小说中的“我”是个女同志，被安排到了前沿的包扎所。
没想到，在这紧张的战斗即将开始之前，我竟认识了一个可爱的通讯员。
01
一个少年的羞涩
他是个通讯员，负责把“我”送到包扎所去。
路上，他在前面大步地走着，都不好意思回头看“我”。他只是估摸着，如果“我”和他的距离拉得太远了，他就停下来等一会儿。可是等“我”快追上他的时候，他却又大跨步地走远了。
“我”走得双脚胀痛，就提议坐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他还是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坐着。
这下子“我”可有点生气了。他越是这样不敢和“我”说话，“我”就越是要逗逗他。
“他见我挨他坐下，立即张皇起来，好像他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局促不安，掉过脸去不好，不掉过去又不行，想站起来又不好意思。”
他这个困窘的样子，让“我”很想笑。
把小说看到这里，我想到了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换座位之后，我的同桌还有前后位都是很帅的男生。所以那会儿，我也时常感觉如坐针毡。
只有年纪小的时候才会这么羞涩吧。
小说里的通讯员，才十九岁。
02
他，曾是穿梭于竹海中的少年
原来，他竟是“我”的同乡。
他是天目山人，参加革命之前，在家里帮人拖毛竹。
“我朝他宽宽的两肩望了一下，立即在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绿雾似的竹海，海中间，一条窄窄的石级山道盘旋而上。一个肩膀宽宽的小伙，肩上垫了一块老蓝布，扛了几枝青竹，竹梢长长的拖在他后面，刮打得石级哗哗作响。”
想起家乡的生活，“我”顿时对眼前这个小伙子熟悉起来。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倒是没有掉泪，反而饶有兴致地“盘问”起他来。
当“我”问他有没有娶媳妇的时候，他脸都红了，变得更加局促不安了。
经过这番“审讯”之后，他背过身去偷偷地擦了一大把汗。
命运总是神奇的，当他在老家穿梭于竹海之间的时候，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名战士，更想不到会遇到一个调皮的文工团的女同志。
03
被子，到底借还是不借
当他把“我”送到包扎所时，正好乡干部说要去借被子。
部队的被子还没发下来，只能暂时去和老百姓借，好给受伤的战士用。
“我”自告奋勇地领了这个差事，还拉上了小通讯员。
我俩分头去借。不一会“我”就借到了三条，可是他一条也没借到。
“我”担心他不会说话得罪了老百姓，就和他一起去。
原来，他刚才去的那家里，是个才结婚三天的新媳妇。
不知道他之前怎么和人家说的。“我”先给那个新媳妇道了个歉。可她却一直忍着笑。
肯定是刚才被小通讯员拘谨的样子给笑的吧。
他连和女同志说话都飞红了脸，更别提去和个新媳妇借被子了。
过了一会，我也没费多大力气，新媳妇就同意把被子借给我们了。
通讯员和我说，刚才他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会儿人家就不愿意给他。
我看着这被子，被子是全新的，枣红色的布面上画着白色的百合花。也不知道是她干了多少活，攒了多久的钱才做好的。
出了门以后，别人告诉我们，这是新媳妇家唯一的一床被子，是她的嫁妆。
小通讯员立马说要给人送回去，不能要人家这新被子。
可是我觉得再送回去怕她多想，就把他拦下来了。
回到了包扎所，小通讯员“护送”我的任务完成了，他就准备回团部去了。
临走，还掏了两个干馒头出来，放在路边的石头上，告诉我：“给你开饭啦。”
04
再见了，亲爱的小通讯员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看到他步枪桶里的树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野菊花。
夜晚来临了，战斗开始了。
新媳妇也来到包扎所帮忙。那里条件比较艰苦，伤员的床是用门板或是拼起来的课桌做的，被褥都是从老百姓家借来的。
门口的门板上，铺的就是新媳妇的那床被子。
慢慢的，开始有伤员被送进来了。
到了半夜，几个担架员送来了一个重伤的战士。
担架员们恳求我们一定要把这伤员给治好。原来，为了保护他们十几个担架员，这个战士自己扑在了敌人扔来的手榴弹上。
新媳妇“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我走过去，看到躺在门口那床被子上的，竟是小通讯员！
原本新媳妇很害羞，不好意思给伤员擦洗身体。
可是，这时的她却“庄严而虔诚”地给小通讯员擦拭着。
之前去她家，小通讯员抱着被子离开的时候，肩膀处的衣服被门钩刮破了。
当医生过来的时候，新媳妇正拿着针线，给重伤的小通讯员缝着衣服。
医生告诉我们，他已经走了，不用医治了。
可是，新媳妇的针线还在他肩膀的衣服上缝着。
“我”去制止她，不想让气氛这么压抑。
“我想拉开她，我想推开这沉重的氛围，我想看见他坐起来，看见他羞涩的笑。但我无意中摸到了身边一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他给我开的饭，两个干硬的馒头。”
当人们掀开了小通讯员身上的被子，准备把他抬到棺材里的时候。
新媳妇脸色发白，一把将被子夺过来，一半铺在他身下，一半给他盖在身上。
卫生员为难地说：“这是老百姓的被子……”
新媳妇大声地说：“是我的——”
“在月光下，我看见她眼里晶莹发亮，我也看见那条枣红底色上洒满白色百合花的被子，这象征纯洁与感情的花，盖上了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脸。”
05
回到过去，被这些淳朴的人们打动着
这篇小说很短小，推荐大家去读一下原作。
我写的这些只是大概的故事，写不出原作的千分之一。
在战争年代，那些牺牲的战士们，是英雄，同时，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们有的就像这小通讯员那么大，要是在现在也就是个上高中的孩子。
还很羞涩，很忸怩，就扛着枪，上了战场，用血肉之躯，为我们换取了今日的和平。
他们不只是记载在历史书里，不只是篆刻在纪念碑上，不只是存在于老一辈人的记忆中。
当我们提起他们，眼角湿润的时候，他们，就是活在世世代代人们的心里。
我的爷爷，今年快八十岁了。他最近刚学会用微信。前几天，他给我发了一段话，他写道：
“1947年，国民党进攻胶东，战争很残酷，我爸就是你老爷参军了，当年他在莱阳战斗中炸敌人的碉堡立了大功。战斗吃紧，我爸又要求参战。最后一个地堡，我爸与敌人同归于尽，连点尸首也没找到。那年我才四年岁，不足两周岁。”
前几年，爷爷给我看过老爷的革命烈士证明书。那时的我，还觉得老爷的事仿佛是很遥远的。
当我读了这篇小说，再想起我老爷的时候，我就感觉历史并未走远，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的在我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着。
那个年代，衣食紧缺，人们也没办法接受系统的教育。
可是，他们的灵魂善良而真诚，他们的信仰如此的坚定。
我总感觉如今的人们仿佛缺少了些什么。
那个纯朴的年代里，那些淳朴的人们，现在看来，是多么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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