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停日本拍卖中国文物带来的启示
被盗走的上图中莫高窟第320窟南壁《阿弥陀经变》的壁画梁江涛
曾有一种说法：要研究中国历史，请到日本去。自近代以来，大规模的中国文物被日本有组织、有预谋地掠夺。日本拥有1000余座大小博物馆，共收藏中国历代文物近200万件之多，绝大多数均为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和日本侵华战争期间，被日本侵略军“运出”中国的。早在联军入侵之前，参与修建“满洲铁路”的很多日本人，表面上看是技师、工程师，而真实身份是历史文化以及考古方面的学者，他们以调查当地地理情况为由，摸底中国文物古迹。因此，日军中一些人对中国文化十分了解，知道哪些文物值得抢，哪些不值得抢。大谷广瑞不但赤膊上阵，明目张胆盗取中国文物，而且还为日军掠夺更多、更为宝贵的中国文物踩点探路。
10月21日，国家文物局致函向横滨国际拍卖株式会社，要求停止拍卖上述非法流失的中国文物。随后该拍卖行撤下了这批文物。这是国家文物局首次成功叫停海外中国流失文物拍卖。
大谷广瑞，是日本大正天皇的姐夫，又是日本佛教真宗派的传人，在日本曾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在上个世纪初，他曾先后组织过3支探险队，在中国掠夺走了数以十万计的珍贵文物，其中占比重最大的当数汉籍图书与碑拓。作为一个随侵华日军一起踏上中国土地的掠夺者，这位披着文化考古外衣的僧人，给中国文物古迹造成的破坏之大，恐怕也无人能及。大谷广瑞纠结的所谓“考古队员”，都是对考古一窍不通的年轻僧侣。发现中国文物遗址，就雇用当地百姓乱挖一气，对遗址古迹所造成的破坏，比盗墓贼还要严重。
海外文物回归祖国，一直是个备受关注的话题。民间组织和爱国人士为此付出的不懈努力，得到国人的赞许。比如备受瞩目的圆明园兽首等流失海外的文物，通过民间机构或者个人回购，或者与国外拍卖机构谈判的方式，重新回到国内。但要看到，民间组织出面毕竟势单力薄，而且在国际法律上还缺少必要的支撑，尽管能形成强大的舆论，在结果上却不尽人意。此前的2009年2月，佳士得在巴黎拍卖圆明园鼠首和兔首，引发华人世界的抗议狂潮，国内组织了近百人的律师团赴法抗争，但终究没能阻止拍卖，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如今国家文物局的函件，起到了叫停日本拍卖中国流失文物的作用，首次成功叫停海外中国流失文物拍卖，可喜可贺，说明国际法律环境和舆论环境都在取得积极发展，为国家层面发力流失文物的回归提供了样本。不过，理性的看，叫停拍卖并不等于能够马上将文物追回；叫停日本拍卖中国文物，并不意味着文物局能够叫停所有中国流失文物的国家以及组织不再拍卖中国文物。
1972年《中日联合声明》承诺中方放弃对日本的战争赔偿要求，但这个声明并没有将民间要求赔偿战争损失的行为包含在内，更没有声明中国政府和人民放弃追索被日本人抢劫、掠夺与盗取以及其他非法手段获取的中国文物。今年10月20日，国家文物局印发的《文物拍卖管理办法》指出，被盗窃、盗掘、走私的文物或者明确属于历史上被非法掠夺的中国文物等，不得作为拍卖标的。但要将此项条款转换输出为国际法通用的准则，还需与国际法律界展开密切的合作。在国际间达成共识的基础上，“两条腿走路”。国家层面组织专业人员开展全面细致的调查，掌握流失文物的清单，尤其是流失文物的来龙去脉，现在何处，在何人之手。针对不同文物存放处、存放现状的个案，制定具体的追讨方案，此时，就需要民间力量的有序介入，国家投入必要的资金，启动必需的资源，穷尽一切国际法律、国家机器、民间协调的手段，将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完璧归赵。
国家文物局成功叫停日本拍卖中国流失文物，见证了国家层面追索海外流失文物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但国家出面追讨文物，还需在制度创新、资金投入、专业运作以及国际合作上有更大的突破。
来源：《艺术品鉴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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