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妈妈拜别两具无头遗体

20年代末,妈妈出生在沂蒙山区一个贫穷的小山村,兄弟姐妹八个,好在村里没有地主恶霸,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枣树和栗子树,姥爷又是个非常勤劳的人,所以温饱还算勉强维持,日子过得也算安逸。

可是日本鬼子的侵略,将中华大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1938年,鬼子打进了沂蒙山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然妈妈家这个原本平静的小山村也不能幸免。鬼子的三光政策三天两头到村里来实施,就连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枣树他们也不放过,从碗口粗的到一搂粗的都被鬼子拦腰砍断,运到鬼子营地周围,树头向外,树杆向里,搽成枣树墙保护着营地。

自己的家园弃容豺狼践踏!勇敢的沂蒙人民积极的投入到抗日斗争中去,这其中就有姥爷和妈妈。

姥爷在二十年代末就从事地下党工作,不过家人谁都不知道,直到妈妈也参加革命后,在工作接触中才知道彼此的身份,这使父女在以后的工作中配合更方便和默契。

有一次,那是在1942年初冬的一天下午,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突然接到地下党线报:“鬼子悬赏捉拿共产党,有个李姓汉奸走狗出卖消息说该村及周边邻村有女抗日共党分子,并领着鬼子逐个村指认,已在西边邻村逮捕了两名女同志,正往这边赶,命令尽快向东转移”。

接到命令,妈妈和姥爷以最快的速度,房门都没来得及关闭,带着一家老小翻山越岭一路向东奔跑。姥娘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小舅,三寸小脚早就磨出了血,裹脚布散开了在身后拖着好几米,也顾不得收拾。姥爷背着三四岁的小姨。跑出四五里路,姥爷把小姨让妈妈背着,嘱咐全家继续向东跑,他自己又折返回去。因为妈妈上边的三个姐姐都裹着小脚,下边的四个弟弟妹妹还小,所以十三岁的大脚妈妈成了家里的主力。

天已经黑了,也不知又跑了多远,就听到身后西南方向传来一阵稀疏的枪声,以为是鬼子追来了,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别人不知道是咋回事,可是妈妈似乎猜到了什么。她告诉家人,可以暂时歇一歇,便找了个避风的沟壑停下来。

此时的大人连累带吓已是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背上的孩子却冻得脸都青了。

精神稍一放松,这才觉得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荒山野岭的,还不知道得在外边躲藏多长时间,首先得解决吃的问题。思来想去,只能借着夜色的掩护,回家拿点吃的,再说,家里还躺着妈妈的奶奶。奶奶下身瘫痪,常年卧床,鬼子经常来扫荡,奶奶经不起三天两头外逃的折腾,姥爷想了个办法,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放了很多破旧的农具,奶奶躺在角落里一张小床上,旁边预备了一些干净的柴草,每当鬼子来扫荡,全家人出逃前把柴草盖在奶奶身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废物柴草间。今天下午跑的急,没来得及给老人的枕边放水和食物,着实让人惦记。于是妈妈决定偷偷回家一趟。

凭着记忆,认真辨别着方向,一路小跑往家赶,到了离村不远的地方,被一堆松软的泥土挡住了去路,伸手抓一把像是刚刚挖出来的,爬上土堆,黑暗中隐约感觉下边是一个大坑,正在纳闷,扭头看到土堆北边有两个黑影,像是躺着两个人,她慢慢爬过去,用手摸了摸,果然是人,穿着提篮把的鞋,应该是女的,妈妈急忙顺着身体往上摸,发现没有人头。

当妈妈讲到这里,我问:“你不害怕吗”?妈妈不理我,继续讲。

妈妈猜想这应该是下午被捕的两个同志被鬼子杀害了,瞬间,妈妈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着疼,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心痛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害怕?又摸了摸另一个人也是没有头,环顾四周,也看不清人头在哪里。心想,鬼子挖了坑,是想活埋?可怎么又砍了头?先不管这些了,看来凭我自己的能力安葬她们是不可能的,于是站起身,好好辨别下位置,回过身对着每个烈士的遗体深深鞠了三个躬,嘴里默念:“我的好姐姐,好同志,好战友,你们先在这稍等,我马上找人来让你们入土为安”。黑夜里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拜别战友遗体,强忍着悲痛继续向村子狂奔。

妈妈家住在村子最东边,刚入村就到家了。回到家的妈妈也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鬼子和暗探,所以也不敢点灯,抹黑先来到奶奶床前,轻声叫着奶奶,听到奶奶的应声,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妈妈找了个瓦罐盛满水,到灶台上摸到家里仅有的两个地瓜面饼子一起放在奶奶的枕边,叮嘱和安慰了几句,然后摸了件旧衣服蒙在老人家脸上,上边重新盖上柴草。

安顿好奶奶,急忙回到正屋,黑暗中摸到一捆粉条,解下用布条做的腰带,撕出一部分,捆好粉条。又找了个箢子盛了一箢子粮食,用钩担挑着粉条和箢子急匆匆冲出家门,这一切都是在急促、紧张和慌乱中一气呵成,就连拿的什么粮食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拿的是绿豆。

回到家人们歇息的沟壑已经是后半夜,姥爷也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邻村的民兵队长。原来,姥爷边跑边想,这样跑不是个办法,各村来不及撤离的肯定会被汉奸指认出来,得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点。于是他折返回去,找到邻村的民兵队长,两个人悄悄来到鬼子营地外,把鬼子的枣树围墙给点上了火,干燥的树枝借着东北风的威力,不大会儿枣树围墙就成了一道火墙,鬼子多数都扫荡去了,留守的几个鬼子晕头转向的乱放几枪就没了动静,正在准备活埋两名女共产党员的鬼子看到营地方向的火势,估计出了问题,顾不得活埋,赶紧砍了头,赶回了营地。

妈妈放下担子,和姥爷说了刑场的情况,姥爷立马吩咐民兵队长回村里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民兵,带上锨镐门板,由妈妈带路赶往刑场。将烈士的遗体用门板抬到别处安葬完,天已微亮。

后来得知,在这片荒郊野岭的别处,还有几家那夜跑出来的人家。直到党组织对李姓汉奸走狗采取了措施,才各自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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