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上文友记（之8）郭教授：怀金累玉 多才多艺
文/刘娜娜“我每天早上3点15分准时起床，晚上11点睡觉，中午休息半个小时。日间困乏，闭目养神10分钟就缓过来了。”——凌晨3点多醒来，想起前两日郭怀玉教授说起他的日常作息时间，如芒在背，再也无法入睡，披衣而起，或读或写。
不可否认，郭怀玉是文友圈里文化水平最高的，安阳师院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南开大学访问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高级访问学者——如此学问，尚且勤勤勉勉，岂容我等庸碌之辈在卧榻安眠？
去年4月21日，我曾诌了四句顺口溜表达与郭教授之间的情谊：
我们的相识，是在2013年4月12日。那天，安阳师院秋水文学社邀请当代老作家王绶青先生讲座。我做完版匆匆赶到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入暝。王绶青老先生与师生谈兴正浓，我悄悄地缩在角落里。郭教授赶紧过来低声打招呼——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一眼认出我。寒暄之后，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两句“不合时宜”的话，他礼貌性地表示赞同。
我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有一耳没一耳地听学生向老先生请教。忽然听到主持人陈才生教授请我上台讲话，心中凛然一惊。这是安阳师范学院，有着百年沧桑的历史名校啊！台上端坐的王绶青先生是国家一级作家，著名诗人，有五十年文学创作生涯。主持人陈才生先生是安阳师范学院文学院资深教授，有三十年教龄。台下那些年轻的大学生们也个个都是青年才俊。突然让我上台，事先并无半点准备，这岂不是要置我于难堪吗？我“忿恨”地瞥了郭怀玉一眼。掌声响起来，我只好故作镇定。走向讲台时，想起恰值农历三月初三，于是从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入题，说师院当日也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云云。我看到王绶青先生、陈才生教授和郭教授脸上露出赞许之色。My God!王羲之救了我！
隔了几日，4月27号，安阳师院美术学院有一场书法美术摄影作品展。我打电话让郭怀玉为我现场讲解，想不到竟然还真找对了人！他的书法功底颇为老到，执教多年书法课程。各级书法协会会员都有他的学生。那天第一次到他的办公室，长长的桌案，笔墨纸砚俱全，墨香盈室，叫人不得不爱。
谈话期间，总有学生来找他问东问西，所以我一直以为郭怀玉是助教或者讲师。大学里的教授不是连课堂都很少露面的吗？不是只通过邮件布置让学生在图书馆里读他的著作就可以吗？我甚至以为他不过是个辅导员而已。因此，我对他素来口无遮拦。有一次电话里偶尔说起几个当代女作家，我妄作指点。岂料，郭教授竟然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女性文学研究专家！
班门弄斧，干脆一弄到底。从此，我在郭教授面前就耍起了无赖，更率性肆意了。他投稿，我时常说三道四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横挑鼻子竖挑眼儿。他也不怒，总笑着说我批评得对。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写过一篇《我的六个尴尬名字》，嬉笑怒骂尽成文章，诙谐中有无奈，从名字的变迁反映出时代的荒诞，用现在的流行说法，就是“暗黑”“冷幽默”。
即便如此，我还是一贯在他面前耍泼。直到有一次，他无意中在电话里对我说起《距离的组织》——我一直苦恼于词句的章法结构而无解。听名字，我以为是一部学术专著，想不到竟是卞之琳的一首短诗——我这才觉得他懂得的可真多，不由敬佩起来。他以此告诉我，不用管什么“意识流”“形式”“技巧”，就像卞之琳一样，只管在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中反复穿梭，交叉运行，构成浑然一体的组织就是好作品。他激励我说，即使读尽天下文学理论，不下笔永远也写不出好文章，并且以沈从文的句子相赠：
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茅塞顿开，豁然间云淡天清气爽。
此生虽憾不能成郭教授的学生，却深以成郭教授的朋友为荣。2014年1月4日，我在师院组织新春诗会，主题为“爱你一世”(与2014年份谐音)；2014年5月17日，还是在师院，我举办了“梦醒时分”写作分享交流会。每次都是应者云集，每次都得到郭教授的大力支持。略通风水的朋友说我应该在家里挂一幅“福”字，寓意“一福降百祸”。我想也没想就蛮横地打电话向郭怀玉索字。他向来不为别人落墨。“难登大雅之堂，怕人耻笑”是他的托辞，其实我觉得颇有敝帚自珍、孤芳自赏的高标。他写了五幅，细心甄别，把最好的一幅装裱之后送给我。我不懂书法，但看那字端庄浑厚、雄毅劲拙，就觉得非常欢喜。我视若珍宝，至今悬挂在客厅显眼处，是家里唯一的一幅字画。
郭怀玉虽然是一个真文人，却并不是一个痴书呆；虽然架着眼镜，却并不迂腐。他每天早上6点在校园的树林里吹笛子，颤音，波音，叠音，声声入耳； 飞指，花舌，腹震，技法纯熟。他每天下午和学生在操场上打篮球或乒乓球，闪转腾挪，传球投篮，空切斜插，左推右攻，直拍横打，一招一式，尽显身手。除此以外，钢琴、电子琴、吉他、古筝等各项乐器，足球、羽毛球、毽球等各类球艺，甚至气功、禅定，他无不涉猎！“怀金累玉”“多才多艺”这些词虽然很俗，我却再也找不出一个更合适的词适用于他。
写到这里，天将破晓，忽听得一千重门外有自己的名字，友人带来了春意和五点钟……
（2016年2月20日 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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