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人民广播电台FM106.4星空下故事 慈溪广播电视台FM106.4星空下的故事,用过哪些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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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day in sp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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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8c22\u8c22

听说海角天涯只有风能到达
1
对于在北方城市生活了十几年的陶娅来说,离家出走地话,能想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云南了。
在北方小城生活了十七年,她从未出过远门,也从未坐过火车,对云南的全部印象都是从电视上或者日常读物中拼凑出来的,小时候看《还珠格格》一行人想逃到的地方是云南大理,说那里是个家家有花,户户有草的地方,长大一点读书知道了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风花雪月全在那里,再后来还读到过今夜滇城,不醉不归这种带着点撩拨意味的句子。
陶娅是在六月初去的,六月初,同班学生在考场上挥汗如雨的时候,陶娅用存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张到昆明的车票。
普快硬座,伊春没有到昆明的直达车,要从郑州中转,颠簸下来要两天的功夫,两天的时间陶娅只吃了三盒方便面,车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没有去看外面的风景,火车抵达下车时被外面的光亮惊吓到,险些流出了眼泪。
火车站门口很多招揽游客的生意人,但没有人理陶娅,因为她看起来太不像前来旅游的游人,脖子上没有挂相机手中也没有提行李,从出站口出来的时候眼睛里也没有任何茫茫然的味道在里面。
昆明那天有雨,算不上大,淅淅沥沥的,打在了屋檐上也打在了街道上,每一条雨丝似乎都很绵长,隔着它们看着那些盛开的繁华,有些忧伤,也有些惆怅。
陶娅没有在昆明停顿,直接去的丽江,并非是冲着它艳遇之都的名号,十七岁的女孩子,对艳遇还缺乏概念,她想去那里,只是听说那里美。
她还有七天的时间。

丽江有很多旅舍,满大街都是的那一种,真正的旺季还没有到来,曲曲折折的巷道里人也不是很多,陶娅甚至能找到几乎没有人烟的院落。
是一家旧的宅院,院子正中央有一棵古树,陶娅便走到那棵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也依旧是有着不算大的雨水和微风的,微风吹起的时候会有叶子轻飘飘地落下来,落到陶娅的长裙上。
本来是以为这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直到有快门的声音响起来,差点把陶娅惊得从石凳上跳起来:“谁啊?”
迎面是一个背着照相机的男人,细蒙蒙的雨里没有戴眼镜的陶娅看不清他的长相,直到那个男人走近几步把手伸向陶娅:“你好,我叫林长河。”
一直在学校里生活的陶娅,对于成人之间的握手的习俗还很陌生,她没有去握住那只递过来的手,只是腼腆地笑了一下点点头。
他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取下相机给她翻刚才偷拍的照片,有好几张陶娅,坐在树下安静沉思的陶娅,被快门声惊到的目光里有惊慌和茫然的陶娅,眉目中带有忧愁的陶娅。
偶然地林长河会想起来一句诗来——
你心里是否也受过伤,像失语的鸟儿,不声不响。
“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吗?”林长河问陶娅的时候,陶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林长河便没有再多问什么,陶娅也就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他相机里面的照片,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有一条金毛晃着尾巴和脑袋跑了进来,径自地就跑到了林长河的脚边。
“我住的那家旅馆主人家的金毛,叫安妮。”林长河拍了拍金毛的脑袋说道。
安妮的眼睛很黑很漂亮,陶娅对着它笑笑点了点头。

他们一直坐到傍晚时分,也不多说话就那样肩并肩坐着,也都不觉得身旁的人有什么突兀的,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林长河站起身来问陶娅:“你晚上去哪里?”
“随便找家旅馆住吧,”陶娅说道,“每个地方都有不到五十的小旅馆吧。”
林长河说出下面一句话之前是有些犹豫的,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要不你到我那里住吧。”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订的是标准间,有两张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诚恳,不像是坏人会有的眼睛,带着金丝框眼睛的男人也很温和,二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爸爸,也像是哥哥。
陶娅点了点头:“行啊。”
陶娅就站起身来和林长河一起走,小雨已经停了下来,雨后的丽江带着股清新的味道,草叶什么的看起来也都很清新,他们走的不是人烟繁茂的大路,走的是曲曲折折的巷子,巷子里不像是外面有着挂着灯笼天下熙熙的热闹的,箱子里面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捡破烂,还有人伸着手臂乞讨。
他们到了林长河住的那家旅馆,不算大但看起来很干净,林长河可能已经住了很多天,老板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介绍陶娅:“她是我妹妹。”
林长河的房间在二楼,要走一个木楼梯,陶娅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对老板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他妹妹。”
老板暧昧地笑着对林长河挤了挤眼睛,林长河忽然就红了脸。
“真可爱。”陶娅在心里这么想着,“要是江封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但江封永远也不会这么可爱。
2
这家旅馆还是蛮偏僻的,所以夜里睡觉的时候周围会很安静,安静到让陶娅只听得到外面的虫鸣声和林长河的呼吸声。
陶娅没有睡着,她的那张床靠着半开的窗子,南方的月色和星辰都很美,有银白色的月光照了进来,陶娅侧躺着,手放在小腹上,忽然低声抽泣起来。
是一种类似于哽咽的抽泣,是压抑的,抑制的,只属于暗夜的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太投入进自己的情绪里,连另一张床上的林长河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都没有听见,只是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背,像是一种最无声的抚慰。
陶娅回过头去,不明朗的光线里还是看得到林长河明朗的轮廓。
林长河对她笑笑,起身拉亮了灯给她冲了一杯茶,云南当地的茶,喝进嘴里的时候有一股属于南方的雨水的清香。
喝着茶的陶娅却还是止不住地流眼泪,原本小声的抽泣慢慢变成了大声的嚎哭,让一旁的林长河听到都觉得心酸。
最后大概是真的哭累了,她到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才在林长河的安慰下安静地睡去,睡着后的陶娅,有着宁静的呼吸声。

第二日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依旧结伴同游,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逛来逛去,林长河也总能在那些千篇一律的风景中找出不一样的东西来,拿着相机拍了拍去。
中午的时候找了一家小酒吧,和旅馆一样这种地方在丽江到处都是,林长河点了两杯鸡尾酒,把一杯推到陶娅面前的时候陶娅摇了摇头:“我不喝酒,你不知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吗?我心里有秘密,怕一喝完什么都说出来了。”
林长河笑起来的样子很温和:“我们只饮烈酒,不谈过往。”
陶娅最终还是没有喝那杯酒,她盯着举起酒杯徐徐把酒灌进肚子里的林长河,盯着他喝完了那一杯,然后又喝完了本应自己喝下的那一杯,喝了两杯酒的林长河立即变成了话痨,和陶娅坐在角落里一个没有太多人来来往往的地方。
“你是离家出走来这里的吧?”林长河忽然问道。
陶娅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我看到了你的学生证。”林长河说道,“你现在应该在高考吧?”
陶娅不说话,林长河就接着问,“你的学生证里还夹着一个男孩子的照片,你离家出走来到这里,是因为他吗?”
陶娅终于点了点头,接过林长河递来的面巾纸,埋着头哭了起来。
“他叫江封。”陶娅断断续续地说道。
“嗯,长得很帅。”林长河回答道。
那个下午林长河又点了几杯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肚,两个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微醺的林长河眯着眼睛看向一张纸接着一张纸抹眼泪和鼻涕的陶娅,用一种神秘兮兮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像是有人忽然说出了自己精心掩盖隐藏的秘密一样,陶娅惊慌地抬起头来。
林长河却好像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不是自己一样,把话题一转说向了别处,陶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吗?你爱的人都不在了,只有你一个人活下去,背负着思念,伤痛,内疚,自责活下去。”
林长河口袋里的钱包掉落在地上,陶娅弯下腰去帮他捡起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里面的照片,照片里有年轻的女人和年幼的女孩,还有坐在自己面前的喝的醉醺醺的林长河。
陶娅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把钱包递给了面前的男人,林长河接过钱包后指着那个小女孩给陶娅看:“你的眼睛和她很像,你看看对吧?我昨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想,再过十几年,她也一定是你的这个模样。”
林长河这样说后,便沉沉睡去,酒吧里温和的灯光打在他手中钱包里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三个人看上去和和美美,大抵是经历过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人生完美的事情太少。
陶娅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夕阳西下,一天又快要过去,她还有五天时间。
还有五天时间用来虚度时光,用来看这个世界,用来抛掷好年华,用来做好准备,以便到时和这个世界体面地,告别。
3
那天晚上是陶娅把林长河扶回旅馆的,旅馆里的老板见到他这样醉醺醺地进来的时候很惊讶连忙跑上去帮陶娅扶着林长河上楼。
“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子?”老板皱着眉头说道。
陶娅在老板的帮助下安顿好了林长河,酒精的缘故他入睡的速度格外快,陶娅和老板还没有离开房间他就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哎,”老板轻叹口气,“都是有伤疤的人啊。”
老板这样感慨了一句,陶娅便好奇地去看她,她的样子是看不出年级的那种,和昨日的初见不同,今日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点浅浅淡淡的忧伤的。
陶娅听到半掩的房间门外有狗狗嘟囔的声音,回过头看去“安妮”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们。
“你想听故事吗?”老板对陶娅狡黠地一笑,“我可以说给你听。”
丽江的夜真美啊,陶娅和老板搬着小板凳坐在外面的巷口看向天空的时候这样想着,“安妮”就卧在陶娅的脚边摇着尾巴,老板看了看它,就从“安妮”说了起来。
她说她养过很多条狗,从年轻时恋爱开始,他们大学毕业的第一年买来一条小狗放在租来的房子里,名字是男朋友起的叫“安妮”,还说自己是狗狗的爸爸所以安妮的全名应该叫做王安妮。和每一对年轻而新鲜的恋人一样,他们有过最甜美最幸福的时光,有过彼此把彼此的人生全部照亮的时光,再然后也和每一对恋人一样他们有过争吵有过埋怨有过恨不得从来没有和对方认识过的日子。
再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进婚姻交换戒指和誓词,他们后来又一只接着一只地养过小狗,每一只都叫安妮。他们的关系开始恶化发生在婚后的第三年,男孩变成了男人,女孩也变成了女人,变成了女人的女孩贪恋起了物质,想要好一点再好一点的生活,开始了浮躁与攀比,而变成了男人的男孩迷上了赌博红了眼一般想通过这个途径一夜暴富。
他们有了争吵和谩骂,是和年轻时不同的争吵,这种争吵犹如冬日里最杀人的冰刃,足以扎进人心的那种。他们开始相互指责,觉得自己不再爱对方,离婚逐渐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他们商量好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那天是一个冬日的清晨,所在的那所城市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有些萧肃的雾气中,在那样的雾气中谁知道路边拐角的那辆车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呢,反正他们的方向盘是来不及转,那辆车就撞了上来了。
男人做了什么呢,他在车撞上来的前一刻用全部的身体护住了女人,女人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医生说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倒是男人,脑部受损,可能终生都无法睁开眼睛,需要靠药物来维持生命。
“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老板说道,“我都又养了五条叫做安妮的狗了,他还是没能醒过来。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沉睡之后我才明白过来的,明白当初他为什么把狗取名叫做王安妮,那不就是我爱你吗?明白了为什么他拼死也要保护我,因为他爱我。明白了我根本不想和他分开,不能和他分开。他出事之后我想过死,可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带着伤痛地活了下来,很好地活了下来,并且还能很好地照顾他。”
老板笑了笑,在月光下看起来很美丽,“所以即便是要带着伤痛生活下去,其实也是没有关系的。其实人很强大,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命运也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底线,它从来都不会给我们承受不了的痛苦。”
这些看上去深奥的话并未能让十七岁的陶娅很好地理解,她似懂非懂地看着因为承受过伤痛而有着一种别样的美丽的老板,又歪着头看了看头顶的光亮。
那光亮,或许是星光,或许是月亮。
陶娅也就在那样的光亮里,歪过头来对她微微笑。

林长河醒来的第二日说要带陶娅去拍照,不是在丽江古城里面,而是坐了一辆面包车出了城。
去的是一个很偏远的山村,是真正的原始和贫穷的那一种,让陶娅觉得震惊。
如我先前所说,陶娅的前十七年,生活在一个算不上发达的北方城镇,父母是普通职工,下岗后开了一家拉面馆,起早贪黑地忙,却也不见得能给与陶娅多么好的生活。
4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自己是不快乐的,甚至可以用悲惨来形容,太过于普通和平凡,偏偏读的还是一所贵族中学,周遭人平日里谈论衣服和化妆品的时候,总觉得自卑地插不上话。
和林长河一路走过去,路边有补着补丁在河边洗衣的年迈妇人,也有背着蛇皮袋在垃圾堆里翻着的流浪汉,甚至于一路上还看到了两个双腿残疾拉着二胡乞讨的年轻人。
“他们多悲惨啊。”陶娅忍不住感慨道。
“不是这样的,”林长河把自己的相机递到陶娅面前,给她翻看刚才拍下来的那些照片,他们之间的每一个人,当林长河把镜头对向他们的时候,总是可以给与一个最明媚的笑脸。
“你看,或许你会觉得他们过的悲惨,但每个人都有快乐的权利。”林长河说道,继而抬起头来对陶娅说道,“你也是。”
陶娅的倾诉有些突如其来,她把手放在了小腹上,努力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这里住着一个小小的人。”
“嗯。”林长河点点头,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但是它的爸爸不要我了。”陶娅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想哭的,但吸了吸鼻子,还是把情绪咽了回去。
“我没法再生活下去,再面对下去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我知道。”林长河重重地说道,“我知道,那天我在门外拍照,隔着那扇门就看到了你,你的眼睛里和脸上有我所熟悉的东西,那种东西,我也曾经有过。那种东西,是一种说不出的气息和决心,像是要去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都说说吧,”林长河拉着陶娅坐在路边,“那些让你绝望,让你难过,让你如同坠落谷底,让你想要去死的事情,都说说吧,我看到的不仅是你脸上的表情,还有你包里的安眠药。”
大同小异的青春故事,自卑又平凡的高中女生遇到了餐馆里会讲笑话会变魔术会逗人开心又英俊帅气的男生领班,谈恋爱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爱情盲目而不自知,他给了一颗糖,她就以为得到了全世界,然而他的厌倦总是来的异乎寻常地快,她尚沉浸在热恋之中,他便已经开始厌恶她,在她拿着确诊的早孕通知单站在他面前之前,他索性选择了失踪。
那时已经是高考前夕,那个夏天炎热如火,而她却如同进入最冷的冰窟里不知该如何向前,没有参加高考,想尽一切办法从一个家里开药店的同学那里要来了安眠药说是自己学习压力大老是失眠,再然后,买到了来这里的火车票。
“我是准备在这里呆几天后再服下去的,我想先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陶娅的声音又哽咽起来,林长河把口袋里的面巾纸递给了她。
“给家人打个电话吧。”他说,“这几天你都没有回家,他们该担心了。”
陶娅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林长河一只手拉住了陶娅,另一只手放在了陶娅看上去还很平坦的小腹上:“至于这个孩子,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还没能准备好做一个母亲,没能给它一个好的人生,你可以拿走它。”
林长河的眼睛看向远方:“你看到过我钱包里的照片,我也有过一个小女儿,不怕你笑话,当她刚一出生的时候,我就为她的人生设定了无数的可能性,我知道她有一天会长大,有一天会爱人,有一天会走错路,但无论如何,只要她回来,我都会迎接她。”
“只要她还能回来。”
5
第二日清晨林长河起床的时候陶娅已经醒来,站在外面帮老板浇花,见到林长河出来,就歪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门边有一个垃圾桶,林长河经过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盒。
是那盒未开封的安眠药。
林长河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陶娅放下手中的水壶向他道别:“我要回去了。”
林长河点了点头。
陶娅依旧站在那里,林长河看得出她有话要说,他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两件事情。”即便是陶娅的眼睛眨巴眨巴做成很轻松的样子,林长河依旧看得出她说的很艰难:“借我五千块,我要买回去的车票,还有,我应该还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你把电话留给我,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还有一件事情是,能把你拍的那些照片给我吗?我的照片还有昨天我们出门的时候在那个小山村拍的照片。我想留着它们。“
林长河伸出手来在陶娅的脑袋上拍了拍,和善地对她点了点头,那一刻陶娅的眼睛又快要湿润了。
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陶娅的时候林长河问她:“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不和爸妈说这件事情了,就说考前压力太大旷考了,好好准备,明年再考。”陶娅说过之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抬起头颤巍巍地问道:“我的人生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吧?”——姑娘,当然可以,只要你足够坚强,足够勇敢,足够相信。
只要你向前跑,即便是带着伤痛。昨日的悲伤,你不需要遗忘,你要与它平和地相处下去。

陶娅永远也不知道林长河的生命究竟结束于她离开的哪一个午夜,陶娅也永远不知道林长河的生命里有着怎样的故事。
如同她在他的钱包里看着的那样,他也曾经有一个和乐美满的家,有过惊心动魄的爱情,但人到中年,便觉得生活了无生趣,盼望着出现更新鲜生动的事物,寂寞的中年男人和趁虚而入的年轻女孩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欠缺,千篇一律地让人作呕,他也未能免俗。女人和女儿出事的那天他在陪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半夜回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的是轰鸣着的消防车和围观的不明所以的群众。
他的尚且年轻的女人和尚且年幼的女孩沉睡在了那场火灾里。
事故原因是三天后调查清楚的,起源于客厅里的明火,——那天是他三十一岁的生日,她们原本是等着他回家过生日的。
她们原本是等着他回家的。
世界还在继续,谁去关心悔恨的人的人生呢?不知情的他人为他惋惜而感慨,只有他知道他这一生都要背负着悔恨和内疚活下去。
如果那晚我早点回去……如果我没有背叛……如果……
云南是陶娅的第一站,亦是他的最后一站,事情是一年前的旧事情,这一年多来他去过很多地方,为的是完成曾经她曾经看风景的愿望。
本来是没想在这人世间独活这么久的,但见到陶娅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要挽救她与水火之中。
他给了她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自己却没有力量背负着痛苦,内疚,秘密踽踽独行。
陶娅永远也不知道林长河的生命里有着怎样的故事,她也无需知道这些,她只需记得在她的那场旅行里所获得的光亮,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人,也有很多事情在发生。
我们都有过伤痛和错误,愿我们都能爱这样的人生。

以前听过的故事,有些是读者啊青年文摘这些杂志里有的,现在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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