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给了我一段婚姻,也让我家一夜间出事,我该怎办?

1

承欢昨夜又溜出相府去了明月坊。

起因是她爹爹相国大人在用饭时对她提起了与太子的婚事。

左一句“欢欢已到了嫁人之时,莫再任性妄为”,右一句“为父认为太子为人正直,等太子归京便可与皇上提婚事”。

承欢听的眼冒金星,暗暗地递给自家爹爹一个“我离家出走了”的眼神,就甩袖起身了。

从相府出来到了明月坊前门,就被几个姑娘给缠住了:“程公子,您可是多日没来了,给你找了好酒……”

“程公子明明最爱莲儿的酒。”

本来就没吃上几口饭,现下里被人左右拽着,只觉一股劣质的胭粉气息扑面而来,晃的她想吐。

于是,笑嘻嘻地左手摸了下姑娘的脸:“太子来了。”

“哪儿呢?……程公子……”

承欢脚下生风,一直到了明月住的窗沿前才吐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周围很静。

承欢轻手轻脚地开了窗,双腿离地,一边爬窗子一边叫明月:“明月姐姐,我来了。你说的好酒在哪儿……?”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出口,承欢才发现房间里有外人。她半个身子还在窗户外边,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萧棽。

一袭白衣,清冷高贵,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头饮酒却足以吸引周围所有的目光。

承欢从小娇养惯了,没怎么好好读书,脑海里唯一记得的诗词便是戏本里提到的两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尤其是当那人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双桃花眼里盈盈晃动的笑意,虽然是在嘲笑她的失态可她却觉得那张脸特别好看。

“我这里有贵客在。”明月见她整个人看傻了,冲萧棽微微欠身,走到窗前去迎她。

承欢这才收回自己的打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还好,没有流口水。

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有模有样地双手抱拳:“失礼,失礼,在下一时心急扰了兄台的雅兴。”

萧棽只是搁下酒杯:“无碍。”

冲她投过去一个微笑。承欢觉得这厮在勾引她,太好看了。

“你今晚怎么来了?”明月虚虚拉人到了桌前,桌上只放了两盘桂花糕,还有一壶酒。

“还不是我那……多日未见,路过此地,特意找你讨酒喝。”

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一手着托下巴观察两人的互动。

看明月的表情,这位贵客莫不成是她明月姐姐的心上人?

“兄台倒是很有趣,来这里的人多是找姑娘,你却只是为了酒。”

承欢听他话里似在调侃,也不恼:“贵客来这里不也是和我一样?”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越来越投缘。

“你最爱女儿红?”

“错,青梅酒。”

明月也不打断,只是替两人温酒。

最后,萧棽直接报了名字,和她定下了三天之约。

两人一直喝到了三更,萧棽才告辞。

以至于承欢踉跄着回到相府时才反应过来怎么就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聊的如此投机,还相约去游湖品酒。

2

到了和萧棽约定的时间,承欢特意比平日早起了,贴身丫鬟丁香瞧见她打着哈欠下床惊的嘴里能塞两枚鸡蛋。

“小姐,这还没到日上三竿您今日怎地起这么早?”

承欢一边招手示意她上前来帮她穿衣服,一边低头用双手绞着玉带:“我约了个人去品酒游湖。”

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

“那小姐,需要奴婢陪同吗?”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大人只有这一个女儿,相国大人对她百般宠爱,由此自小不受约束惯了,性格也洒脱到极致。

承欢一听,忙摇头:“不用不用,我爹娘要问起来就说……就说我出去看戏去了。”

到了相思湖,承欢左等右等,站的腰都酸了,还是没等来人。

“长的那么好看,不会是个骗子吧?”承欢一时瞧见不远处有个小沙堆,有两个孩童正在那里玩沙子。

玩心一起,也不顾自己身上还穿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就朝那沙堆走过去了。

“嘿,小孩儿,你们在做什么?”她侧着头看他们。

“我们在堆窝窝头。”其中一个小孩儿说完,还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承欢这才留意沙堆边正在玩的两个孩子,他们衣衫破旧,白净的小手上生了冻疮。

明明还不到寒冷的季节,竟已冻成了这般。

承欢心生不忍,附身摸了摸他们的头:“我们比赛吧,谁堆的窝窝头快,哥哥就请你们吃好吃的,如何?”

“好啊,好啊,哥哥不许耍赖!”

三人开始玩了起来,说好了堆窝窝头,最后完全成了扔沙子,承欢被扔了一身的泥土,她将自己的衣袖挽起来:“好啊,你们,看我不扔回来!你们都别跑!”

“笨哥哥!”

承欢前脚刚迈出去,余光瞧见了一抹白衣,心里一个“咯噔”,后脚硬生生停在原地,重心不稳,整个人就朝沙堆里摔去。

她闭上眼睛,意想之中的英雄救美没等来,倒是摔的疼出了眼泪。

“呸……”吐出了嘴里的土,视线里是一双干净的白色长靴,一尘不染,与现在的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喂,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拉我一把?”有些怨念地抬头看他,对方却只是努力忍住笑意,只浮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看你吃土,吃的还挺开心的。”

“……”承欢想,如果不是他有一张好看的脸,她能蹦起来一掌拍死他。

第二次的相见,除了这不愉快的“见死不救”之外,承欢还是觉得颇为满意的。

只一翩翩俊朗的男子娴熟安静的坐在湖边煮茶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现在的百姓都这么难的么?”承欢托腮瞧着捧着鸡腿啃的毫无形象的两个小孩,眉眼温柔了几分。

“那看来程兄定是家境不错,你可知如今的京城外表光鲜,朝堂权臣作乱,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承欢低眉去看他,总觉得他眼底有波涛汹涌的情绪在翻滚,掺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恨意。

“你……看上去似乎挺不开心的。”

“程兄多虑了。”

只那一瞬,他便又恢复了清冷,眸中再无半分多余的情绪在。

两人品了一下午的茶,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承欢正想寻个由头问出他家住何方,是否娶妻,身旁忽的多出一道黑影,吓的她杯子一滑,差点打翻了茶水。

“三王爷,属下有要事要报。”

承欢搁下了茶杯。

原来,他是王爷……

其实也不难猜,萧乃国姓,既为萧姓,不是皇亲也是国戚。

“你要走了?说好的请我喝好酒……”

萧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下次吧。”


3

昨夜,相国大人又提起了承欢和太子的婚事,承欢听的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低头打着瞌睡:“爹爹,我的好爹爹,那个太子与我根本一面都没见过,如何谈起婚事?”

相国大人双手负在身后:“欢儿说的不无道理,既然这样,正好明日皇上举行家宴,特邀爹爹同去,你随我一起进宫。”

承欢皱眉:“既是家宴,爹爹你又何必去扰人清静?”

更何况,那人还是皇帝。

相国知道女儿这是生气了,于是忙低下声来安抚她:“你若真的不愿嫁人,爹爹定不会逼你。当然,你以后若有了意中人,爹爹也会如你所愿。”

承欢这才重展笑颜,伸手去抱相国大人的手臂:“爹爹可是相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翌日,承欢与相国大人一起准时进宫。

一直到承欢进了大殿跟着相国大人坐下听到旁边的女眷闲聊家常,这才明白皇帝这次设宴名义上是为办案归京的太子接风洗尘,实则是为太子从这皇亲国戚的家眷里挑选出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一群女眷已坐立不安,唯有承欢盯着桌子上的酒壶和糕点发呆。

“太子到!”

“二王爷到!”

承欢吞了吞口水,已经饿的眼冒金星,也没等到用膳的时刻。

果然,皇宫里繁枝缛节,确实麻烦。

早知道这么无聊,她就溜去明月坊找明月喝酒了。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终于,皇上落座,客套几句这才示意众人坐下用膳。

承欢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就要朝嘴里塞去,听到旁边的相国大人清清嗓子,这才勉强的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以她平时最看不惯的优雅动作拿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

一盘又一盘佳肴上了桌子,虽然平时相府的厨子手艺并不差,可比起皇厨还是稍有逊色。

于是,承欢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吃上。

“皇上,小女听闻太子归京,特意想要为太子抚琴一曲。”

“哦?早就听闻相国之女才貌双全,今日既然来了,便为大家抚琴一曲吧。”坐在上方的皇帝若有所思,顺着相国的话接下去。

正在吃鸡腿的承欢没想到自己突然会被叫到,尤其是在她正闷着头默默吃鸡腿的时候。

侧身冲相国抛过去一个眼神:“我现在这幅样子,你确定?”

满手油污,去抚琴?

“欢儿,皇上唤你,不可无理。”

“早就听说相府千金多才多艺,本太子素爱琴艺,不如今日切磋一二。”

承欢闷闷叹气,扯过一旁的手绢用力擦了擦手,白皙的双手指尖泛红。

承欢一起身,立刻有几名宫人送来了古琴。

她缓缓走向大殿中央,微微扬唇,冲皇上和皇后娘娘行了礼。

目光扫视一周,并未看见想要见的人,倒是那长相本就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太子对她眨眨眼。

承欢忙低头,坐下,只怕一个激动,将刚才吃过的东西给吐出来。

大殿里有一瞬的静谧。

随后,悠扬的琴声缓缓从她指间溢出,起初是婉转清脆的琴音,到了最后又只留千军万马的破冰之音。

不得不说,承欢这一曲成功的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甚至引起了大殿上所有人的注意。

“好啊,好啊相国之女,果然名不虚传。”

承欢倒是纳闷了,她平时除了爱喝酒在明月坊出了名其他的并未留下什么名啊。

她依旧笑着,在相国大人的暗示下,又冲皇上等人行了个大礼。

总觉得,身后有无数道阴冷的目光盯的她后背发凉。

“今日太子归京,朕高兴……趁着今日家宴,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太子,上前。”

“是,父皇。”太子的目光自打刚才提到承欢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相国之女,你也来前面,让朕仔细瞧瞧。”

承欢笑不出来了。

双手并拢,僵坐在座位上不动。

“欢儿,发什么呆,快上前。”

到了现在,承欢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宠她爱她的爹爹设下的局。

相国见承欢没有反应,抬手推了她一下。

承欢扯了扯嘴角,缓缓移向大殿。

“太子和相国之女乃天作之合,于五日之后……”

“皇上,小女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皇上和相国皆是一愣。

“哦?”

两人目光对上,相国起身:“皇上,小女自幼洒脱随性,并不是有心顶撞皇上。”

“小女确实已有了心仪之人,他是三王爷萧棽。”

此话一出,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可……棽儿从未……”

“父皇,相国之女同样为儿臣喜欢的女子。”熟悉的声音响彻大殿,承欢转身,视野里是逆着光朝她走来的萧棽,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惊喜藏不住。

“既然这样……三王爷萧棽和相国之女情投意合,朕特允两人三日后完婚。”

“皇上,万万……”相国出声,触及到皇帝眼里的怒意,最后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4

承欢如愿嫁给了三王爷萧棽。

洞房花烛之夜,萧棽被人灌了不少酒,进屋的步伐透着慌乱。

“王爷……”陪嫁丫鬟丁香按规矩行礼。

萧棽挥手:“下去吧。”

很快,掩门声响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前一亮,承欢仰头,对上了掀喜帕正对着她轻笑的萧棽。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笑。

“程兄可是看傻了?”

承欢“啊”了半天,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间,他微凉的指尖落在她唇边,承欢瞪大了双眼瞅他。

“你……”

“是不是饿了?”擦去她嘴角残留的渣子,萧棽冲她伸出手。

红烛摇曳,她觉得萧棽身上总有一种不由自主能吸引到她的魔力,就好像他对她下了蛊毒一般,每次见他,都会被他迷到。

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闷哼,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萧棽右手微微用力,承欢被他从床上带起,两人并肩走到圆木桌前,皆是一身的喜袍,与屋里的喜庆融为一体。

成亲后朝夕相处的日子更是让承欢对萧棽的爱意越来越深。

如果说起初承欢喜爱的是他的皮囊,那么成亲后她爱的更是他的温柔,他的专注,他的灵魂。

戏本子里有句话说的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更重要的是,萧棽不像旁的皇家人一样每日对着鸡毛蒜皮的规矩小事和她计较,成亲后给了她无限的自由和宠爱,甚至是陪着她一起去明月坊喝酒……

太子被废的那日,承欢正在王府花园里的桃花树下埋酒。

萧棽回府,没在屋子里瞧见人,便去院子里寻她。

太阳升的老高,热的她出了一身汗,直接将两只水袖挽起来,用沾了满手的泥土左拍拍酒坛子右添添土。

“欢儿,这是做什么?”

“萧棽,你回来啦?”听到声音,承欢猛的起身,就伸开手臂朝他怀里冲。

她自己不知道,脸上沾了点儿灰,跟个小花猫似的,满身的泥土也不在意,冲他得意地自卖自夸:“萧棽,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做的青梅酒哦,等到来年下雪时便可以挖出来给你喝了。”

她埋在他怀里笑的很甜,萧棽没有说话,只是很温柔的摸她的头。

良久,她听到他长叹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映入眼底的是他一脸的疲惫,就连平日里她最爱的红唇也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

萧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的眼睛许久:“你还记得之前在湖边你曾问我如今的百姓都这么难……”

他顿住,欲言又止。

承欢觉得不妙,点点头:“我记得啊。怎么了?”

“是我大哥克扣公粮,如今他被人揭发废了太子之位。”

不忍看他伤心,承欢踮起脚尖,去吻他的脸颊:“小时候爹爹教我下棋的时候曾告诉我,落子无悔。他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萧棽收紧了手臂搂住她,将头搁在她肩头:“你倒是活的通透。”

5

与萧棽成亲后三个月,萧棽被皇帝立为太子,承欢名正言顺的成了太子妃,就连原先住的王府也跟着被重新改造了一番。

成为太子妃的第二天,萧棽娶了侧妃进府。

有人说这位侧妃与太子青梅竹马早定下亲事,也有人说这侧妃才是太子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儿,如今当了太子,便不用再理会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侧妃进府后,萧棽整整一个月都未来她房里。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一位太子妃在。

承欢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往日里最爱的美酒竟平白生出了一丝凄苦。

也许是大殿那日萧棽的意外出现,承欢竟从未问过他一句,是否真的喜欢她。

喝完了整整一壶的酒,承欢摇晃着起身,丁香见她要出门,立刻跟上前搀扶:“小姐……太子妃,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就想去看看能让萧棽喜欢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太子妃……”

走到了萧棽特意为侧妃选的阁楼门前,她迷离的视线望着“明月阁”三个字,只觉眼眶酸涩。

一步一步踏上了阁楼,丁香要扶她,被她拦下了。

“可是太子来了?”

明月整理好衣襟,撩开珠帘子探头出来迎接。

与承欢的目光直面对上。

“原来真的是你。”

明月并无震惊,只是用那双承欢平日里觉得最美的眼睛看着她笑:“本来入府第一日,姐姐便要去看你,只是太子担心我不熟悉府里的环境……”

“妹妹该不是生气了吧?”明月倒了一杯茶水走过来,换上了新饰的她光彩照人。

承欢生硬地扯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被她握住的手:“怎么会?”

下一秒,在承欢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明月整个人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脚边,手里的杯子碎裂,明月低头盯着自己流血的掌心,低下头。

“怎么回事?”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承欢一时之间只觉恍如隔世。

“太子,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她大抵也是今日心情不好。”

承欢傻傻的站着,脊背却挺的笔直。

“你来做什么?”

承欢慢慢地回过头,除了从未在他脸上看到的生气,其他的,内疚,担心,想念,都没有。

萧棽将明月从地上扶起来,只是冷着声线对她下逐客令:“滚出去!”

萧棽这样的男子,她以前一直以为就算天地崩塌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出现慌乱。

可这一刻,他慌了。

“萧棽,如果你告诉我你有心爱的人,我不会嫁给你的。又或者……只是因为我是相国的女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承欢垂下眼,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我就是好奇能让你真心喜欢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以后不会了。”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因此,也没有瞧见他眼底碎裂的冷漠。

萧棽从明月阁出来,叫来了丁香问话:“太子妃最近可好?”

“太子妃最近很安静,喜欢一个人待着。”

“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萧棽坐在桌前,虽在和丁香说话,目光却是落在眼前的棋盘上。

丁香吓的双腿发软,直直地朝着地面跪下去:“没有,小姐……不,太子妃本来在喝酒,后来相国大人来了之后两人只是下了一盘棋,之后太子妃便休息了。”

“他们可说了什么?”

丁香想了想,摇头:“没有,太子……太子妃她真的很爱你,她不是有意要伤害侧妃的……”

手里的黑棋落下,他对丁香挥挥手:“你退下吧。”


6.

承欢被关了禁闭。

缘由是作为太子妃小肚鸡肠怠慢妾室。

说是关禁闭,承欢觉得萧棽看在她爹爹相国大人的面子上到底也给她留了颜面在。

除了行动受限,吃穿用度依旧照着原来的样子,只是他再也不来她房里了。

承欢还是原来的那个承欢,往日无事只爱饮酒抚琴,可是她似乎又再也不是原来那个自由自在肆无忌惮的承欢……

相国被囚禁的那天京城落了雪,她患了风寒躺在软榻上养神。

丁香跌跌撞撞地从外边跑进来,情急之下撞翻了萧棽最爱的琉璃灯盏。

“太子妃……不好了,相国大人他……被太子弹劾,关进了牢房。”

“啪”的轻响,是窗外的雪压弯了树枝。

“我爹爹……”曾经相国大人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她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像发疯了一般往外跑。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萧棽正和两个朝臣在商讨要事,见她这样莽撞的跑进来,一头青丝散落,脸色也惨白如雪。

眉宇笼上不快,触及她雪白的双足染了血珠,走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横抱起来就要朝屋里的软榻上放。

承欢眼神空洞,紧紧抓住他的袍子:“我……有话和你说。”

站在一旁的朝臣一向懂得察言观色,忙道:“太子既然有要事,老臣先告退了。”

她听到萧棽低低地落下一个音节。

房门被人关上。

萧棽将人抱上了软榻,他抬起她的玉足温柔的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她脚上的血迹。

承欢张了张口,忘记了出声。

他甩甩衣袖,正要起身,被她拽住腰间的玉带:“我爹爹他……”

知道了她的来意,便也明白了她为何会这般狼狈。

“相国以权谋私,理应受到刑法。父皇已经下旨,三日之后问斩。”

他语调没什么起伏,仿佛口中所言和他无半分关联。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抬手,像以前那样,摸了摸她的头:“你说过的,做错了事情,就该为所做的事情负责。”

“可他是我爹爹!”

萧棽冷笑:“那又怎么样?你只需要做好这个太子妃,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

承欢第一次觉得眼前人的这张脸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可是,她不信,她不信他当真对她无情,对爹爹无义。

承欢放软了语气,祈求他:“萧棽,我求求你,他也是你的家人,他是我爹爹啊!”

他的身子压了下来,吻落下,有泪顺着她的脸滑落,她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承欢想要发出声音却被他用吻阻止……

事后,他重新穿好了衣服,一把推开她的身子,承欢的左额撞在了檀木上,他所说的话字字诛心:“他根本不配做我的家人,像他那样的人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作品名:《落子无悔》;作者:清宵酒温



我建议离开对方,父母最爱我们,不要让家里人生气,和父母好好谈谈。

看情况,要是他是无意的,并且很后悔,那么你们就要携手度过难关,要是他是有意的,那么你最好离开这个人。

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与对方分开。毕竟自己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为了婚姻让家庭出事,很不应该。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段婚姻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你应该回到自己的家庭,去陪着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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